终于,不管之前赵瑾年如何拒绝,受了伤的他还是被抬进温泉驿馆……
“胆敢行刺皇上,就地正法!”
姬重达负手站在墨浒父女面前,吩咐左右膀大腰圆的护卫,下令必须一刀毙命。
“怎么,嫌我碍了你女儿的道,找机会来诬陷本采女,真有你的……”
墨梓凝挺胸抬头,像是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即将前往幽冥,去同阎王爷做亲戚,傲慢不逊地同姬重达对峙。
“还愣着做什么?”气焰不够找人来凑,姬重达瞪眼瞪不过墨梓凝,决定立即把她咔嚓了,免得再跟他使横。
“慢!”在旁边被视为空气的墨浒断喝,“还未调查清楚,我看谁敢动!”
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亲爹,知道为她出面保她小命,锋利冰冷的刀架在脖子上,墨梓凝感激涕零地等着她爹干倒姬重达。
“当场被抓现行,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姬重达惯会打官腔。
“本侍郎并没有否认证据,只是,墨采女到底是受人指使还是个人行为,还有待调查……”
“哦,哈哈哈!”姬重达听完笑得直拍大腿,“墨侍郎原来不是要保你女儿,而是担心受到牵连……放心,杀了她,本太仆保你平安。”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爹因此放心地呼出口气来,人也跟着往边上挪了挪,很怕被溅到血的样子,墨梓凝傻眼了。
“父亲?”
随便墨梓凝怎么叫,墨浒都是一副我耳背,我听不见的样子。
“我是冤枉的,父亲,难道连你也不信我?”
墨浒被墨梓凝吵得别开头去,坚持沉默是金,沉默能保命。
从来都不受父亲待见的墨家三小姐,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在父亲心里的地位。
“从前我是皇后时,您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此一时彼一时。”
墨浒终于开口了,说的话却让墨梓凝心寒。
锋利的刀刃离开了脖颈,墨梓凝知道,当刀刃再贴上来时,自己就得人头落地……
哎!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在阴沟里翻了船,中了姬重达这个小人的奸计呢?
呜!破风声自头顶传来,墨梓凝吓得紧闭双眼,犹如大难临头念弥陀的出家人,凄厉高喊,“赵瑾年!”
“当!”一声清越金石磕碰声响,轻风拂过,臆想中的利刃没有落到脖颈处,绑住双手的绳索反而意外地被挑开了。
睁开眼,墨梓凝感激涕零地看向恩人,“不得,我爱死你了!”
执剑在手的不得吓得浑身一哆嗦,“墨采女,莫要乱开玩笑。”
不得是赵瑾年的贴身侍卫,只要他出面,姬重达也得给上三分薄面。
“不得侍卫,此人行刺皇上,按律当斩。”
“当不当斩本侍卫不知道,但墨采女身有免死金牌,就算皇上也无权处死。”
墨梓凝挨紧不得站着,脑子里把自己的凤仪宫翻了个底朝上,也没想起来自己啥时候有的免死金牌,“咱们东元有免死金牌那东西吗?”
“这不就有了……”不得把所谓的免死金牌交到墨梓凝手里。
生死一线,墨梓凝抖手抖脚地接过来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欲哭无泪地道,“金锞子刻的免死金牌?”
不得很认真地点点头,“皇上亲手篆刻。”
“简直胡说八道!”姬重达招呼满院子的手下,“杀,杀死赏银一万。”
狗急跳墙?墨梓凝也会,高举起手里的金锞子大叫,“皇上亲手所制免死金牌在此,我看谁敢视皇命如儿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首先得有命花,谁也不敢跟皇家对着干,众侍卫手持利刃却不敢乱动。
“那是假的,不必信,杀!”姬重达脱口而出,众侍卫再度蠢蠢欲动。
“姬太仆如何断定本采女手中免死金牌是假的?”
“……”
姬重达气结,谁也没见过免死金牌长啥样,如何辨别真伪更是无从考证。
“本采女倒是无数次见过皇上手书,认得此‘免死金牌’四字,确实是皇上御笔亲提,姬太仆居然说是假的,胆子不小啊。”
这个该死的女人,别让她缓过一口气来,缓过来就开始作妖,姬重达猛递眼色,一枚淬毒暗器夹着腥风打向墨梓凝。
当啷,不得执剑上挑,把暗器拨开,借力打力,暗器直奔姬重达胸口。
“啊!”姬重达惨叫声中被人一把推开,红影闪动,暗器没入胸口,突然出现的王臻声息皆无地瘫倒在地。
姬重达劫后余生,连滚带爬地躲开,两眼直勾勾盯着救他一命的王臻,犹如死人一般僵住了。
墨梓凝手指姬重达气势磅礴,“来人,把他拖下去。”
虚张声势下,居然真把院子里的侍卫给震住了。
众侍卫鸦雀无声面面相觑,须臾功夫幡然醒悟,所有人都如同诈尸一般,齐齐挥动手中利刃……
“救命啊!”
上一刻还得意洋洋拿着免死金牌得瑟,下一刻墨梓凝抱头鼠窜,被人追杀得恨不能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跑!”不得一边仗剑与众侍卫厮杀,一边护住墨梓凝往院外退。
“皇上!”墨梓凝隔着汹涌寒光大叫。
“别叫了,他已经走了。”
不得忽然开口,拦住墨梓凝,不许她再制造噪音。
“什么,皇上走了?”墨梓凝傻掉了,不死心地问不得,“是人走了,还是魂走了?”
全力应付着不长眼的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