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贵妃,山高路远,你我就此一别,后会无期……”曾经心里眼里只有她的翩翩美少年,狼狈不堪,一身落拓,愈行愈远……
坐在秋千架上,美姬一袭嫩黄纱裙,头枕在秋千索上,眼神空洞,盯住不远处的一株海棠发呆。
“小邪……”回忆起与黄小邪分别时的情景,美姬的脸上满是悲戚之色,随即却又被愤懑所填满。
“我们逃不掉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
美姬的解释没有让黄小邪冷硬的态度有所缓和,“不要再说了,我没有怨你的意思,我只是怨我自己,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
临别最后一面,俩个人不欢而散,而之后却有人告诉他,黄小邪欲要重夺太子之位,与赵瑾年定下约定,事成之后,向他讨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并非自己,而是东元废后,如今的采女墨梓凝。
想到这里,染着丹蔻的指甲嵌进肉里,美到不可方物的脸蛋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恐怖,握紧的拳头抵在齿间狠狠咬住,以此堵住快要溢出喉咙的嫉恨。
“皇上有赏……”
小黄门的一声喊,把妒火中烧的美姬拉回现实,连忙过去跪倒谢恩,旁边宫女上前高举双手,接过小太监手里的食盒。
“密贵妃,请吧。”
宫女打开食盒,里面只有一个白瓷釉汤盅,把汤盅捧出来放到桌上,掀开盖子,里面竟然是白水煮肉。
“这是……”美姬嗅着肉腥气,看着浸在水里的肉,觉得十分熟悉。
“狗肉。”
小黄门说得轻巧,美姬却惊骇到魂飞天外。
昨夜自己的狗被墨梓凝活活折断了脖子,今早起床落脚就踩在刚被剥下来的狗皮上,过午皇上又赐来狗肉汤,美姬心神不宁,捏着汤匙的手抖个不停。
“密贵妃,皇上有旨,这狗肉汤,您得吃光喝干,杂家才能回去复命。”
……
不过一个多时辰,墨梓凝故地重游,走进石渠阁和天禄阁间的夹道,在拐角处又听到了八卦。
“听说了吗?皇上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狗肉,说是赏赐,结果硬逼着密贵妃把一大盆狗肉都吃光了。”
八卦就是要集各家之所短,展唇舌之所长,杂七杂八融会贯通才有趣,尤其重中之重,就是要让对话有人呼应,立即有小太监接话。
“还能是哪里来的狗肉,定然就是昨夜伤墨采女的那只,哎呦,啧啧啧,那狗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被人扭断了脖子不说,皮剥了给密贵妃垫脚,血放了给彩妃蝶妃捂被窝,尤其那心剜出来洗干净,竟然放到了肖美人的妆奁里,真是惨呦。”
“这些都不是个事……”一个小宫女凑过来,压低了嗓子道,“还有一件事,你们不知道吧?”
所有人都把头凑了过去,“什么事?”
十来个人用气声轻轻地问,好似在听鬼故事,可那小宫女却忽然打住,笑嘻嘻地用手掩住口。
“快说嘛,真是急死人了……”有宫女耐不住,紧着催促,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就是,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那小宫女被催了好几次,才悠悠开口。
“当时墨采女被狗爪子挠得手臂都烂掉了,结果皇后娘娘赶去,却只安慰了密贵妃和彩妃蝶妃,竟是连看都不看墨采女一眼,还命人把她拖回了凤仪宫……”
“哎呦!”有一名小太监耐不住,打断了她,“这些我们早都知晓,还用得着你说?”
“你别急呀……”那宫女说完,继续道,“结果啊,你们猜怎么着?皇后被鬼剃头了。”
“啊!?”惊呼声此起彼落,“真的假的?”
“骗你们是小狗……”小宫女说完,还应景地学着狗叫汪汪两声,逗得几人忍不住偷笑。
“你们可别笑,这话要是传出去,如今的皇后可不比从前那位,小心咱们的脑袋不保。”
小宫女就此打住,摆摆手直接挪步走开了。
“这人是谁呀?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几个太监宫女这才回过味来。
“不认识……诶,你们谁认识她?”
“瞧着眼熟,就是她总捂住嘴笑,认不真切。”
墨梓凝捂住嘴一路快步跑开,直至看不到那几名呆头呆脑的太监宫女才停下。
越是嘱咐了不让说的秘密传得越快,墨梓凝冷笑,皇后?哼,敢利用她的人,迟早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做了什么缺德事,乐成这副德行?”
忽然,墙头上有人说话,墨梓凝惊得仰头去看,“秦枢子?你怎么在这里?快下来,别让人看到。”
“不让人看到,难道让鬼看?”秦枢子一袭黑衣跃下墙头。
“你找死啊?”墨梓凝气得打了秦枢子一巴掌,“大白天的你出来做什么?”
“你还真说对了,我这人就是喜欢找死,可惜我这人命大,想死都死不成,你有什么好法子,弄死我算了,这样我白天准出不来,只能晚上出来。”
秦枢子说着话,故意又伸爪子又翻白眼地吓墨梓凝。
“幼稚!”
“嘁,没劲!”
俩个人对峙,离得近了,墨梓凝抽动鼻子嗅了嗅,“怎么一股肉香味?”
“真是狗鼻子……”秦枢子懒散地伸了个懒腰回道,“才在御膳房里吃了个狗腿,还喝了壶花雕,舒坦得很。”
说到这里,秦枢子打着哈欠问墨梓凝,“有没有能让我好好睡一觉的地儿?”
有功之臣必当犒劳,墨梓凝眼珠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