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赵氏和她身边的妈妈搞事,以及有沈大丞相十分‘善解人意’的建议,杨青玉最终还是没能脱身。
沈凉昭出来之后又回了杨青玉的屋里一趟,将将进了屋便看到宁苏和杨青菀已经坐在罗汉床上一面看着话本一面磕着瓜子,他登时就上去说了几句。
“你们可别太过分了,这个地儿随时会有人进来。”他低头瞅了瞅地上落着的瓜子皮,“你们一个比一个更刁钻,能不能有点医者和伤者的样子?”
宁苏连皇帝的话都经常反驳,更别说一个丞相了。
杨青菀却是听了进去,“我们知道了,这不是在等着盛公公有些无聊了,我们吃一会便遣人收了,绝对不会坏事。”
沈凉昭的唇角不觉露了点笑,“你还算识抬举。”
宁苏听着就不满意了,“这么说,相爷是说我不识抬举了?”
沈凉昭也是个狠角色,当下便嗯了一声,“没错,我便是这个意思。”
宁苏一噎,瓜子都少磕了好几个。她把那位看了看,最终一声不吭地继续磕着她的瓜子。
杨青菀对于她的认怂有看法,边磕着瓜子边凑近问她,“您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相爷硬气了,您反而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宁苏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你皇帝舅舅的病离不得我,故而我能作天作地。可跟前这位不一样,他既不需要我也没把柄落我手里,我和他正面硬斗肯定是我输,我又不傻!”
杨青菀没忍住笑了一声,还因此又招了宁苏的一个白眼。
沈凉昭瞅见二人交头接耳的,实则也没兴趣去猜测二人都聊了什么,想着这屋里暂且也闹不成事,便兴致勃勃地往外去了。
他将将把门拢好,有个小丫鬟急匆匆地从院门外进了来。一眼看到廊上的沈凉昭便朝着他一路小跑,离得近的时候便赶忙行了个礼,说自己是流菊遣回来的。
“……四姑娘先后去了金江苑和敬柏堂,把院里的两位主子一同接走了。这原本是没什么,可是流菊姐发现了两位公子都收拾了细软,三人躲着人一道往后门去了,看那架势多半是要趁着现在府里乱成一套给逃了。流菊姐看着事情不对,便遣了奴婢先回来跟相爷您复命,再回清和苑喊上几名家丁,她自个儿则是先把人给盯紧了,说是在侯府的后门会合。”
沈凉昭嗯了一声,心道这事儿越发好玩了。
丫鬟禀完之后便急忙忙往清和苑去了,沈凉昭身边伺候的颜七还没回来,索性便决定一个人行动。他想着老侯爷这当口应该要折返了,便往正门走。
果然,还没走出多久,迎面就和武安侯碰了上。
双方相互行了礼,因着杨思漪那几位已经在逃跑的路上,沈凉昭便没拐弯抹角,“……方才有个丫鬟急忙忙到清风斋寻您,见您不在便让我带个话,说是杨四姑娘带着府里的两名小公子一道往后门去了,身上还收拾了点细软,怀疑是要趁乱逃了。我虽觉得这个讯息兴许是有误,但还是得原原本本跟侯爷您转告一声。”
武安侯的脸色一下子就青了。
他原本是准备回清风斋,如今倒好,带着一大群的人直接又往侯府后门去了。沈凉昭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热闹,当场便跟上了。
路上走着的时候,武安侯十分惭愧,“……都是我没管教好才闹出了这一桩又一桩的事,倒是让相爷你看了笑话。”
沈凉昭眸底已经露了些许的兴奋,闻言忙端出了一副沉稳矜持的模样,“老侯爷千万别这样说,兴许这其中有别的误会,您也别太悲观,一切等找到人了再说。”
武安侯道了句多谢相爷体谅,再回头的时候脸色还是很难看。
……他虽老了却不傻,到此刻有些东西心里头已经十分明白。
一行人往后门的步子迈得很快,哪怕是那跟在后头的丫鬟婆子也是卵足了劲跟上了步伐。紧赶慢赶的,远远的便听到前头传来了争执声。
众人皆被吸引了注意力。
沈凉昭把那些人看了看,依着背影把杨思漪给认了出来,又见她身侧有两名一大一小穿着锦衣的公子哥,便断定这两位便是府里的小主子。
彼时,流菊直接堵住了三人的去路,杨思漪呵斥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下贱身份,莫非以为跟了那位便能目中无人了?再怎么说,你都是个奴才,而我才是主子!我现在命令你快给我让开,否则你就是以下犯上,别怪我不客气!”
流菊却是一动也不动,义正言辞,“三姑娘及两位公子还请息怒,并非是奴婢目中无人,委实是依着眼下府里的这种情况,三位主子不适合到外面去。”她隐晦地把藏在各人背后的包袱望了望,不客气道,“再者,并非是奴婢为难各位主子,府里如今乱成了一锅粥,三姑娘因着四姑娘您的缘故如今还未脱离危险;夫人一向性子极好,却一反常态当着众人的面撞了柱子,奴婢大胆猜测可能是有人在后面怂恿。四姑娘一向与夫人亲厚,按理说应该是陪在床前的,谁曾想,不过是眨眼功夫,四姑娘便趁人不备溜出了清风斋,还带着两位公子大包小包地往后门来了,这让奴婢不得不怀疑,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因着东窗事发了,故而准备跑路了……”
话还没说完,杨思漪便露了一脸狰狞,眼眨都不眨便朝流菊的面上招呼了两巴掌。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便养出什么样的奴才,一个两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