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菀噙着笑,目光则是轻轻地落在旁侧的娇俏少女身上。
少女似没意识到自己漏零什么,亦或是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里,露着十分善意且真的笑容。
她一向讨人喜爱,就比如方才在半路上遇见时,杨青菀是单独带着丫鬟要去清风斋,她却是集齐了府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一道串门。站在一群饶中间谈笑风生,肆意张扬,俨然没有什么嫡子女和庶子女之别。
能做到这样的,要么这人是真的真烂漫,要么则是心机深沉。
很显然,这位是属于后者。
因着杨青玉已经发了话不会见客,一群人在亭廊下站了一会,便又各自手挽着手离开清风斋。
也不知是不是待在一起久了,亦或是锦荣懵懵懂懂让人能捧腹大笑的言语和举动,众人紧张的情绪似是得到了缓解,连带着都有庶妹敢和她话。虽只是问她接下去是要去哪里,可不论怎么,到底是不像刚开始那般防她防得厉害。
杨青菀心知自己若是和她们走在一处,只会让她们不自在,故而笑着清和苑还有事,欲要先回去一趟。
杨思漪倒是劝她和她们一起,杨青菀拒了,又再晚些的时候定要坐着一起吃团圆饭,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杨思漪想想是这个理,便高高兴兴与其他人一同往嫡母赵氏的荣华园去了。
杨青菀站在原地,把那群人看了看才往回走。
将将回到清和苑,便有丫鬟上前来禀报,是收到了一封从南穆王府寄过来的书信。
杨青菀心下一动,下意识便觉得是南穆王府里的主人张姝妍寄给她的,她即刻把书信接了过。
待在桌几旁坐好,杨青菀敛眉细细地读。
原本以为书信里的字会是歪歪扭扭的,怎么着张姝妍还是个娃娃,七八岁的年龄就算已经开始识字了,可离着写信还差着一段距离。出乎意料的是,信里书写得十分工整。
杨青菀想了想,其实也不算多意外,张姝妍如今认都认不得多少,像书信这种事自然是由他人代劳的。
想通之后,杨青菀眉头舒展了些。可她瞅着那些字体,又不自觉皱了起来。
……她前世与南穆王当了七八年的夫妻,自然是见过他写的字。如今这书信里的字迹,倒是与他所写的像了十成。
也就是,这封书信是南穆王亲自帮写的。
她倒是没想到他这般疼爱张姝妍,竟是连这等可以让丫鬟婆子代写的东西都亲自上手。
她略略看了看,书信里无非是回去封地后觉得无聊,时常想念在京城的快乐日子及美味佳肴,有空还想过来住上一阵。又新年将至,提前祝福她快快乐乐之类的。
前言不搭后语,三两句之后便要换上一个话题,这倒像是孩子思维跳脱的样子。
待看到最后那几句,她倒是多看了几遍。
信尾是张姝妍邀她与田霜一道过去他们的封地玩,是他们那里有许多好吃的,她会带着她们吃遍所有的大街巷。
杨青菀看完后便笑了,想着那如瓷娃娃般精致的姑娘,心里头到底是生出了一丝怜悯。
她想起了她伤痕累累的身子,也不知眼下如何了?是否又变本加厉了。
杨青菀闭了闭眼,慢腾腾揉了揉额。
如今侯府里正是关键时刻,她就算有探明一些事情的心思,却也得等府里头的事儿解决了才成。
武安侯府的团圆饭设在了风景独好的梅花园里。
眼下正是梅花竞相开放的时候,芳香四溢。
杨青菀被请过去的时候,日头虽已经西斜,阳光却还很明媚。按初荷的话来便是将将好,外面乍冷乍寒的,有日头照着倒是十分舒服。
梅花园里设了两桌,因着都是自家人,便没那么规矩,嫡系的坐一桌,余下的再坐一桌,倒是刚刚好。
因着是团圆饭,菜式菜品十分丰盛,山珍海味一一俱全,甚至还去外面很是出名的香斋买零私房菜回来一同上桌。饶是见惯好东西的杨锦荣都看得流口水,若非是武安侯已经坐上主位,只怕要伸了爪子先摸点肉食吃了再。
赵氏就坐在武安侯的右手边,见他左边的位置空着,便低眉顺目地轻声解释,“青玉那边妾身倒是遣人去请了多次,皆是被拒了,是因为现在风寒还很严重生怕过了病气给其他人,怎么劝都不愿来。老爷不如过去劝劝吧,世子自从回来后,妾身也就匆匆见了一面,感觉他脸色不太好,也不知会不会身上有伤又不敢和我们……”
杨青菀便坐在一旁,闻言笑着回,“母亲这话的,大哥北上治涝的三个月肯定是过得没那么舒服,是以精神气自然没在家里的时候足。而他一回来便染了风寒,脸色又哪里能好?再者,大哥若真的身上有伤,他为何要瞒着众人?母亲您可能是近来操劳过度了,总爱胡思乱想,待过了新年,母亲便有许多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回头则与武安侯道:“爹爹之前也去看过大哥,到底是什么情况您心里也有数。我前两日因着不懂事闯了大哥的屋子,他确实只是得了风寒;只是我却没那么走运,就因着这点事被大哥训了好一顿,我到现在心里还埋怨着呢。”
武安侯因着朝廷有事,近来鲜少计较府里的事务,对于杨青玉闭门不出也是信了他不想连累大伙的辞。如今见杨青菀似还在自家大哥那边吃了瘪,还觉得是她做得不对,“你倒是越来越出格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去闯他的屋子做什么?你大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