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赵云有话要讲!”赵云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此番争斗皆因赵某而起,某所领之众亦不知情,无辜卷入此间!将军之怒,赵云一力所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惟请将军饶恕常山余众之性命矣!”说完抱拳弯腰一礼。
“败军之将!焉敢言请?不知所谓!吾家主公良言相劝,尔竟不知好歹!如今……”不等王博回应,气愤的许褚抢先道。
“嗯!仲康!”喝住许褚,王博沉声道:“吾亦不欲多造杀孽!”说完让牛二传令廖化等人,和赵云一起上前拦住犹在混战不止的众人。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场上已经躺下了数百条鲜活的生命,还有比这更多的伤员,不少还在那儿惨叫不止。绝大部分都是常山士兵,尤其是常山郡兵,本来就惊惧后退的常山郡兵,在看到平汉领着骑军,向己方冲来的瞬间就崩溃了,哭爹喊娘地嚎叫着四处乱跑。
平汉张白骑率领的骑军并不多,也就二百多,不过个个凶神恶煞,连胯下的战马都膘肥体壮。以前见了胡骑或黄巾军犯境,就知道紧闭城门死守,哪敢出来摆开阵势野战呐?更不要说阻杀骑军啦!如今跟着赵云的乡民义勇出城杀贼,也是存了捡漏混战功、赏赐的心思,倒是跟着打了几次顺风仗。现在一看见马蹄飞扬就光知道跑啦,数息之中,被兴汉军刀劈马踏,死伤不少。要不是赵云及时果断请降,怕是一个也剩不下。
而赵云亲自带领出来的常山义勇,都是由赵家庄以及附近相邻亲朋组成。基本上都相互沾亲带故,或者和贼寇仇深似海之人,又经过赵云的一番训练打磨,所以战斗意志比较坚定。但弱点在于装备太差,前几次和黑山军的战斗缉获,大部分都被郡守当作战功上交,因此在装备不差、悍勇无畏的兴汉战兵,攻击之下,伤亡不少。
等面色苍白的赵云,看到常山士卒灰头土面、凄凄惨惨的模样,心中更是悔恨万分,但也于事无补了。只得挥挥手,令士卒扔掉手中的兵器,又好言抚慰了一番后,才回到王博身前。
“将军口口声声欲北上斩胡,不屑同室操戈!赵云乞望将军言出必行!某特来领死!”说完呆立一旁,一幅慷慨赴死的表情。
“呵呵呵!子龙不必言语相激,吾王博如今虽名不见经传,亦言出必行!然若出尔反尔,何以号令全军?子龙大可安心矣!”王博爽朗一笑说道,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倒是子龙,义勇双全,身手非凡!何不……?”
“将军谬赞!云恐辜负将军美意!然家有老母不远行,况吾兄长亦甚染恶疾、缠绵屋塌。谢将军抬爱!”赵云面无表情地说。话虽听着还算入耳,但神色却分明是将人拒之门外的。
“不识抬举!斩尔了事!”许褚眼睛一瞪,愤愤不平。
“既为赴死,何虑家事?汝纵为刀下之鬼,亦不愿随吾靖边,想必其心之中,予吾兴汉黄巾偏见颇深矣!”
王博皱眉沉思了起来,脑中念头百转。将赵云斩杀,以除后患的念头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总归是没有忍心那么做。唉!就当结个善缘吧!三国中名将何其之多,总不能见一个杀一个吧?再说在史上没留下名的,估计也不计其数,说不定把张三杀掉,又冒出李四来。意义不大,只有让自身强大起来,才能神挡杀神,魔阻斩魔。
想到这里,王博抬起头,正色道:“也罢!事不可为,吾亦不愿强而为之!汝亦非奸恶之辈,吾不忍屠之。然此无妄之战,吾兴汉军损伤颇重!若轻而易举将尔等放归,恐众将士心怀不满,亦如何面对阵亡之弟兄?”
“如此:吾兴汉军在此地道路生疏,汝遣数百常山乡民于吾军前方辟路建营,亦聊作向导矣!粮秣自备。其余人等可自去矣!”说完一摆手,不理张口欲言的许褚等人,转过身去。
“吾替常山父老拜谢将军宽恕之恩!亦多谢将军不杀之恩!”说着赵云当真双膝跪地,磕了几个响头,再次高声道:“吾常山赵云有生之年绝不与将军为敌!”起身后,看了看旁边的坐骑和长枪,终未收拾,大踏步离去。
“望子龙今后若遇黑山军兄弟,非大奸大恶之徒,还请高抬贵手,小惩大诫可否?”身后传来王博的声音。
“云记下矣!”
赵云的战马一喷响鼻,就要跟着离去,被许褚一把摁住,笑骂道:“畜生休走!此后随二爷混!如何?”也不管马愿不愿意,拉上就走。
打扫完战场,收敛阵亡的数十名战兵尸骨,匆匆掩埋,略作祭拜后,天色已晚,于是就近安营扎寨,一切自有人安顿。
孙轻、王当二人找上门来,见面就“噗通”“噗通”,双双跪倒在地:“吾二人谢王将军搭救之恩!”
“两位请起!吾等一脉相承,皆为友军弟兄!些许之劳,不足挂齿!”
二人却并没有起身,而是相互对视后点了点头,齐声说道:“不才孙轻(王当)愿效命将军,请将军收留吾等!”
“呵呵呵!甚善!二位速速请起!吾兴汉军所缺之处甚多,似汝等青年俊才多多益善!多多益善也!哈哈哈……!”王博笑着一手一个拉起二人,然后就向二人了解起来黑山军的现状。
略作交谈了解之后,让许褚送二人下去安置不提。
一夜安睡,翌日一大早上路,往后在常山国境内,因为有了向导和苦力开路,兴汉军行军速度很快,不几日就进入幽州代郡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