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又在一旁细细验过,均无问题后将她领过来。那姑娘先是舀了一碗豆花,又熟练地挑过各样调料,瞬间便是一碗红绿相间,香气扑鼻的豆花。
薛可刚尝了一口,便点头称赞道“好吃!”
又舀了一勺,递到太子嘴边,道“你尝尝。”
太子张嘴,薛可抬起头正准备问他味道如何,却见外面太阳照进来,那装豆花的托盘内侧隐隐一道寒光闪过,她觉得不对,刚要喊,站在一旁的卖豆花的姑娘瞬间从托盘中一抽,正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朝着太子刺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薛可已经来不及喊,下意识的扑倒太子,接着便感觉肩部一阵刺痛,然后便听见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糖糖?糖糖?”薛可刚从剧烈的疼痛中缓过来,便看见太子焦急的脸。
“我没事,你呢?”薛可挣扎着说。
太子见她说话,脸上的慌乱稍微缓和点,面色铁青看着伤口,手指颤抖。
薛可看见太子身上并无伤口,放下心。偏头看向那女子,下意识的闭上眼。
原来那女子右臂被齐臂砍下,地上一截断肢,血正从她伤口处喷涌而出。
薛可再睁眼时,那女子已经被扭送下去。张侍卫和影大几人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一旁站着吕新,他手中拿着一把刀,血迹正从刀尖上滴落下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太子今日微服出行,自然没有太医随行。只是他本就是练武之人,又在沙场历练,当然知道此时最紧要的是将匕首从薛可肩上拔下来,金创药影大他们都是随身携带的。
只是他手几次握住匕首,又颤抖松开。终于对薛可说了声“乖,忍着点。”
薛可还没反应过来,叫喊了一声,便痛晕过去。
太子在伤口上洒上药粉,片刻之后,血流的稍微慢些。
他打横抱起薛可,一边走出门一边对跪着一地的侍卫、影卫说了句“回京后自己去刑堂领罚。”走过吕新旁边时轻轻说了句“谢谢你,老八。”
吕新仍然未缓过神。听到太子言语,突然一怔,手上的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随行的太医满头大汗,虽然面前的人已经宛若一座冰山。
“你是说,这匕首上有毒?”太子的声音平静无波,但两名不懂武的太医也感觉到了杀气。
“是。”两人擦擦汗,应道。
“有没有解药?”
“属下刚搜了,没有解药。”影大的声音也是平静无波。
太子深深吸口气,看向太医。
其中一名太医忙上前回道“殿下稍稍宽心,这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好在伤口位置不是太紧要,殿下又及时上了止血药粉,如今毒性只有少许进入血液。”
太子揉了揉额头“到底要怎么办?”
那太医嗫嚅了半天,硬着头皮道“只需将受伤的皮肉这块割开,将沾了毒的部分剔出去即可。”
“即可?”太子忍不住笑了一声。两名太医都觉得背上一寒。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连手指头都不舍得碰的人,如今受了伤痛晕过去,他们还要割开伤口,再将肉一点点挖出来?
太子忍了又忍,终于自嘲的笑了笑,道“那你们去准备,尽快医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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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大仍跪在地上,一脸平静“属下失职,回京后还请主子赐死。”
太子站了起来,走向里屋,没有接影大的话,只是说了句“看好那个刺客,她死了,你陪她死。”
影大突然哽咽了一下,朝太子离去的方向磕了个头。
薛可伤在背部,整个人趴在床上。阿六给她换了衣服,伤口的血也已经止住。
太子轻轻拨开纱布,光洁的皮肤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仔细看,果然伤口内侧的血暗红发黑。
太子此时突然想起五台山上智海大师的话,说他有血光之灾,只是身边人会替他挡去。
他当时不以为然,此时却突然后悔起来,当初如果不是他要带她出京,她在东宫里也不会有此无妄之灾,他明明知道此行凶险,却自信自己能够应付,结果却是她挡去这一刀。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想回她扑过来的那一刻和匕首刺下的那一刻。
兴儿急匆匆跑过来,在屏风外叫了一声“爷!太医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太子将被子轻轻盖好,只露出肩头受伤的地方。
“殿下。”两名太医欲言又止。
“说。”
“殿下,其他东西都准备齐了,只有一样,这个,”说话的太医实在说不下去,看了眼身旁的人,意思他继续说。
旁边的太医只好低下头,装作看不见太子的眼神,顶着头皮继续道“自从医圣创造了麻沸散,广为应用,但是麻沸散有致人神智丧失的功效,所以,所以”他又下意识的看着同伴,意思让他继续。
只是他眼神尚未传过去,太子已经蹲到他面前,幽深的看着他“你们是不是觉得孤此刻心情不错,乐意听你们闲聊?”
二人忙跪伏下去。其中一人快速说道“本朝一直禁止市面出售麻沸散,只有宫里御药房严格控制数量,还有一些。所以微臣等刚找遍了太原的药铺都没有找到。眼下,眼下”
“没有麻沸散,你们是想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