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点点头,他怎么会没印象,在仙姑出来前,他连杀了任遥的心思都动过。没想到的是,薛可和任遥倒真是一点儿女私情都没有,以至于最后仙姑在摆脱身份时,他也暗里帮了不少忙。当然这些,无论是薛可还是任遥都毫不知情。也正是心底那一丝丝的作怪心理,对于任遥的点点滴滴,他虽没有刻意隐瞒,却也没有向薛可主动提起过。
任遥对于薛可而言是兄长般的存在,太子这才明白薛可的伤心。
“任遥是谁杀的?有眉目了么?”
薛可摇了摇头,暗自神伤:“不管如何,总是因为我才卷进来的。”
“你怀疑是秦王下手的?”
薛可冷笑了声:“他的嫌疑不是最大的么?换作是你,知道自己的情报线掌握在一个可能叛变的人手中,你会怎么办?”
太子摇摇头:“我应该不会杀任遥。”
薛可自嘲的笑了笑:“你不会不代表秦王不会,除了他我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候杀任遥。”
太子心头倒是有不少疑问,但是看见薛可怀疑秦王,他也懒得替秦王辩解,顺着她道:“就算是,你也不用自责,又不是你责任。”
薛可摇了摇头,顿了顿道:“明我想去任遥那拜祭下。”
太子担心的看着她:“总要停几再下葬的,你把身子养好了我陪你去。”
“我想去看看嫂嫂,我和她相熟,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你不要陪我去,免得惹事端。”
“那过两,等大夫你能出门了。你这个样子,不校”
薛可知道急也没用,也知道倔不过太子,阿六在一旁拿了件披风过来:“姑娘,这阳光虽好,还是有点风,您再披上点。”
太子接过披风,给薛可披上,薛可顺从的任他整着衣领。秋风拂过,太子只觉得心里无比满足,看到薛可耳边一缕发丝吹下来,顺手将头发捋到耳后,手在她头发上停留片刻。
薛可抬眼轻轻看着太子,太子突然看见薛可的前额上有一丝刺眼,竟是一根发白的发丝,心里不由一酸。他知道薛可的心思,也知道她为此殚精竭虑,但直到此刻才知道她内心是如何煎熬,轻声道:“糖糖,有我。”
“如果没有殿下,我此刻怕是无立足之地。”薛可微微一笑,前世的自己此时在干嘛呢?在秦王府做一个没有名分的妾室,靠着一丝宠爱忍受着正室的打压。
太子看着薛可,他从十多岁就打定主意要娶的女子,曾经向她父亲发誓要对她好一辈子的女子,如今却让她无名无分的呆在东宫忧思难安,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居然有了白发。
阿六端过两杯茶水过来,薛可接过,是莲子红枣杏仁茶,薛可轻轻啜上一口,却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怎么?烫着了?”
太子刚问完,便看见薛可微肿的唇上溢出一点血丝,顿然明白是刚刚吻得有点忘情,想到自己刚刚还对着病中的她胡思乱想,心下有点慌乱:“不要紧吧?”
“没事,想是发热后嘴唇有点干。”
“阿六,去凉一凉再给姑娘,你去吩咐厨房,姑娘中午的饭食弄点清淡可口的。”阿六瞥了眼太子,领命下去。
太子蹲下身子,握住薛可的手:“糖糖,是我不好。”
薛可不明就以,双手覆上太子的手,轻道:“殿下哪里话?我进东宫不久就让我管理内务,之后又允我听政议事,许我入玲珑阁,殿下不在京城时我乱闯红萧楼,给东宫带来麻烦,殿下都没有丝毫责怪,如此看重信任,我心中感激万分。”薛可看向远处,笑了笑:“倘若殿下只是一己之私,何不锦衣玉食将我困在这抱朴院,让我除了仰仗殿下的宠爱便无从为生?”
太子心中一震,感觉像是内心最卑鄙的想法被洞穿,又像是最丑陋的罪恶被救赎,他不敢看薛可的眼睛,只是反手捧住薛可的双手,轻轻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