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骤地也有些醒悟何寺卿与贾平章在书斋内所密谈之内容。
至于文师叔与何寺卿他们要用何策略营救于她,她也看出了几许端倪——
想来,当时在大理寺的义房寻到的那只腰牌大抵是被他们物尽其用了!
“夜宴时的那具骸骨,你验出死因是毒疮的遗骨,生前果然是个二行人!他叫蔡胜,在临安府最近失踪的人中我们寻到了他家人报案的记录!而这个蔡胜与刘管家确实有些纠葛!”
“什么?“赵重幻错愕地瞪大星眸。
何寺卿颔首:“此事说来话长,下次让李寺丞细说与你听!“
“再有,就是那只掉在义房的腰牌,确然也是刘管家所有!据此种种,所以,本官就凭此与平章大人做了个小小的交换!”
何寺卿目光一边梭巡着周围,一边简单将这两日他们的发现说了一下。
赵重幻心口砰砰跳得厉害,吃惊地脱口而出道:“用刘管家来换小人?如此不会连累大人吗?”
“放心,本官只是说欣赏你的才能,希望借你的手来破案而已!而且平章府于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那副诡异的骸骨,你却还是能毫不隐瞒地得出死者死因,如此大义公正,着实可贵!我看得出平章大人对你也确有几分赏识之意呢!“
何寺卿又环顾了下,加快速度道,“此处不宜详谈,你且随本官先处理这九姨娘毒杀案!状元公请本官转告你,让你不要贸然行事!”
“是!”赵重幻沉吟了下顺从道。
何寺卿沉吟着点点头。
“不过,还有一点颇有几分奇怪!”
他又打量了下眼前男子打扮的少女,神色显出一丝困惑,“平章大人似乎并不知晓你是女儿之身!”
赵重幻眼波一颤,盖有所悟——
莫怪她进了平章府这两日,平章大人居然未曾对她展现出一丝一毫其人这些年声名在外的重色好狎之态,原因竟在于此。
她远山眉轻拧,若有所思。
她默了须臾道:“小人也发觉了!看来廖莹中与木鸿声还是对他隐瞒了这一点!“
只是,他们为何会如此胆大地替她隐瞒下来呢?
以木鸿声现在对她的态度,恨不能要置她于死地,如何最后竟未曾将她的女儿之身彻底告知贾平章呢?
这真是教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隐瞒了你的女子身份!”
何寺卿的目光中毫不掩饰伯乐赏识之意。
“你且专心将目前的两桩案子破了,本官自然再想办法将你从平章府弄到我大理寺去!”
赵重幻一时也说不出感激之言,只能恭谨地单膝跪地行礼。
她知道这一切必然都是文师叔在背后尽力筹谋的缘故,可是,她其实心中还是很担忧会因此累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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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话毕,这时外面传来扰攘动静。
“寺卿大人,晴芳阁的阿巧姑娘被带回来了!”李寺丞的声音传进来。
“接下来这桩案子就全且看你的了!”何寺卿郑重道。
赵重幻眸光又沉。
她思及被自己连累的隗槐,现在连单纯可爱的阿巧也牵扯进范慧娘的毒杀案,一种沉甸甸的压抑之感油然而生。
如今,毋论前面是悬崖绝壁,还是深潭暗涌,她都得闯一闯了!
随后,她跟着何寺卿出了案发的厢房。
外面院子中。
问清轩相关的婢女小厮都神色胆怯地立在一侧,大理寺的属官正在一一记录他们的证词。
而阿巧被两个侍卫押送进来。
她一脸惊恐,不知所措地四下张顾。
后面还跟着也是满面诧异之色的卫如祉与蒋胜欲,但是他们却被大理寺的侍卫拦在了问清轩的月门外。
“三哥!三哥!“
卫如祉一见正端坐在不远处凉亭下的卫如信,不禁连忙着急地挥挥手。
谢长怀正在饮茶,回头看见是他二人,还有被侍卫解押的惊惶难安的阿巧,目光几不可见地晃动下,随后起身信步往月门而去。
阿巧也见到自家的公子,却亦不敢声张,只能楚楚可怜般求助地望过去。
而待到赵重幻的身影乍然出现在门口时,阿巧的眼泪便刷地流了出来。
“赵哥哥,他们,他们说我杀人了!”她急切地高叫出声。
赵重幻星眸如练,安抚地向她摆摆手,示意她且莫慌张。
阿巧顿时如有了主心骨,脸上一时努力还想对她笑一笑,但是眼泪却若晚来风急吹打在细嫩的脸上,暴雨飘萍般零落无助。
何寺卿从厢房内踱步出来,立在廊上道:“阿巧留下,你们暂且退下!”
说着他望向院中正等候着的李寺丞诸人,“赵小哥儿接下来会协助我们大理寺勘查案件,尔等一定要守望合作!”
大理寺诸君纷纷应承。
继而,赵重幻和李寺丞也不耽误,直接先将阿巧带进厢房内讯问。
李寺丞拿出在晴芳阁搜捡到的精致荷包,展示给阿巧:“阿巧姑娘,此物可是你所有?”
阿巧战战兢兢地打量了下,自然立刻认出自己的荷包,结结巴巴道:“是,是奴、奴婢的!”
她与卫如祉、蒋胜欲刚进平章府大门,就猝不及防被府上侍卫给抓住上了绳索,然后便听闻一桩可怕的事情——
九姨娘被人毒死!
更可怕的是,居然在她的耳房内搜检出毒杀九姨娘的毒药!
“可是,不是我,我毒、毒死九姨娘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