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已经来不及了!
待渭水得了大内传出的消息匆忙想赶来通知洛河时,却见少主与赵姑娘已经被皇城司的逻卒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而大理寺门口的乌甲侍卫早就不知所措地盯着眼前一幕,手中握着枪戟,却不敢乱动。
渭水一脸凝重地隐在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之后,冷静警惕地眺着在一班皇城卒,手底捏着一枚铁花,但是却不敢贸然行事。
在彼处,红衣雪刃若一团火烈烈红艳之间,是少主护着赵姑娘冷峻以待的身影。
谢长怀俊挺不凡的身姿若鹤立鸡群般,眉眼间披着十月霜寒,似被凝冻的一片旷野,冷冽,清寒,不可轻亵。
他下意识伸出右边的胳膊,将赵重幻牢牢挡在身后。
赵重幻却眸色澹然,只微微扬面偏眸望着他的侧影,似乎对眼前一切并没有多大在意。
而洛河也护在他们另一侧。
大理寺门口的台阶上何岩叟、文履善亦神色凝重,一致严肃地望着皇城司诸饶举动。
旁侧的李寺丞等人眼底则是藏掩不住惊惶之色,噤若寒蝉地睁大眼睛盯着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一脸随意轻谩的王迁。
王迁,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他是皇城司亲事官六指挥中下三指挥二都的统领。
皇城司以百人为都,五都为营,五营为军。而营又称“指挥”,是故凡五百人为一指挥,其别有五都,都一百人,统以一营居之。
王迁眉眼倒是有几分清秀,但是一身烈若火焰的袍服黑靴,腰悬前锐后斜的手刀,头上还簪了一朵同样红烈的月丹芍药,整个人竟恰如恶魔冷酷嗜血的鬼眼般,生生扎入他们的瞳孔里。
“寺卿大人,卑职要带走这个差役,尔等如此作态,是想违抗圣令吗?”
王迁故作恭敬,神色一本正经,但挑着眉的眼神里却禁不住流露出几分皇城司特有的某种骄矜与傲慢,不可一世。
何岩叟堂堂三司之一的正三品魁首,见他如此顿生恼火,霍地一甩官服的宽大袍袖。
他眸色黑沉地王迁道:“王统领,这是何意?在大殿之上,本官已经禀奏过此事!赵重幻是本官请来的,你所谓勾陷朝廷命官、谋害人命一事,可有确凿证据?况且这事不该是我大理寺署理,怎么会由你皇城司来审?”
王迁高高扬起他的嘴角,口中后槽牙用力磨了磨,神情骤然森冷而凶横,张嘴便啐了一口。
他咄咄不屑道:“自然是官家想亲自审问这个子!她该很荣幸!至于证据这种东西,审一审不就有了吗?”
“你——”
所有人都拧了眉,何岩叟更是被王迁的无赖作态给气得一时结舌。
文履善神色沉郁,藏住担忧。
皇城司拿人,向来不问理由,不问缘故,敢反抗就是公然违抗圣谕。
而入了皇城司,还有没有命出来都是未知数。
他们正交锋纠缠,忽然又有一人带着四骑一阵风般疾驰而来。
来人不消须臾便来到大理寺路边,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