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胡思乱想一通,那几个饶战斗也如火如荼。
可惜,彼处,那四个人打得委实不够敬业,居然东窜西跳的,搅扰得她观战的视野极度不佳。
她在考虑是不是要掀开马车门帘布大大方方地欣赏,转念又想,那人下车前要给他个表现的机会,万一他表现不佳岂不是很让他丢面子?
虽然,她本能觉得他的功力应该不会低于木鸿声。
一番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作罢,权且将就着看看吧。
不过许久没见人打过架了,赵重幻虽然一直嫌弃角度不好,但却也是观得津津有味。
实话,来临安府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有江湖人士参加的群殴呢!
当然,上回两次,她亲自出马的不算,那只是她殴人罢了。
对于那两次的表现,她忍不住在心里还是给自己颁发了个鼓励奖——
这十来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还要时不时受师父的嫌弃,师兄们的暴击,真真多了皆是泪。
所幸,一场苦修,没白费!
惟一遗憾的是额头上的蛊毒,她要想办法去掉才行,对于受制于人,或受制于物事,她都不感兴趣。
马车外面。
木鸿声向来清高自持的神色也被黄河这以一挡三的嚣张劲头给引得雷霆勃发,火气碰地就从后脊背升腾起来。
不过,他可是问剑山庄的堂堂二当家,岂会屈尊与一介马夫一教高下。
于是,他冷冷地盯着依旧一派闲散仰头望月的马夫主人。
木鸿声突然直觉此人有点不简单,看来之前是他低估了这豪门贵公子了。
他以为对方就是个弱不经风的豪门纨绔子弟,却没料到似乎还有几分手段。
他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方式让他们的马匹突然发了疯癫,但是本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却表现出如此浑不在意的从容之态,他就明白一桩事实——
之前自己是看走眼了。
识时务为俊杰,迅速改变对敌态度也是木二爷超强心理素质的必备条件。
“看来谢公子对于自己的手下很自信!”
木鸿声冷声道,“木某不过就是想与赵差爷叙一叙旧,谢公子却一直推三阻四,看来是真瞧不起木某!”
“平章大饶座上宾,本公子怎敢开罪!不过,是我朋友不想见你,本公子自然就要为她挡了!”
谢长怀仍然一副六畜无害的斯文模样。
木鸿声冷哼了一声:“那既然如此,木某可就不客气了……”
言罢,他直截帘抽出剑毫不留情地击杀而来。
虽然看不见赵重幻,可是当着她的面,这个公子哥却驳了自己的面子,木鸿声岂能忍下这口闲气!
面对敌人气势汹汹的杀将而来,谢长怀高挺的眉弓只轻轻一拧,深邃净澈的目光凉若清夜,神色依然淡水无痕般无任何波澜。
眼前这个男人,也曾,或者正在觊觎他的姑娘,既然要清清干净,那么,不妨就从这个男人开始吧——
只见他轻挥了一下袍袖,那一袭锦袍霎时若有风动,他周身一股气流刹那彷佛排山倒海般滚滚而来,连他身后的马车帘布都鼓动起来。
正看戏看的不亦乐乎的赵重幻霍地撩开晃动的帘布,眸色凝重地看过来——
一股她看不见却赫然感觉到的可怕力量倏尔就将木鸿声的剑锋如花遭狂风一样四散吹开,同时也瞬间化去他凌厉嚣张的攻势,让他不得不一个踉跄,险险翻腾了几下,才避开谢长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却如浪涛汹涌的内力------
赵重幻骤然安心,定定地望着这边。
而木鸿声这一刻却终于开始正视眼前这个看似优雅文弱的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