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浮,若是做出来不如我家厨子如何?”耶律可一直跟丁睿不对付。
“若是美味又如何,上桌了你不吃么?”丁睿又拿出当年对付二兄的招数来逗耶律可。
“不吃便不吃,谁稀罕。”耶律可皱着小脸不屑的转头而去。
丁睿把厨子剥离下来的羊肋骨、脊椎骨、筒子骨丢进铜罐里熬汤,一拍脑袋想起盐有苦味,便又背着厨子和烧火的童子将少许盐溶在铁锅里过滤结晶了一遍,吩咐厨子汤熬好以后再放盐,而且只能放这熬好的盐。
厨子应承了,等丁睿转身一走,便嘟囔着:“这盐有何不一样,装神弄鬼。”
他的手却不由自主伸出手指沾了点盐放进嘴里,这一试便呆了,原来这盐还真是一点苦味都没有,神技啊,可刚才那小哥根本不让自己看,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厨子后悔的捶胸顿足。
丁睿洗净手,嘴里哼着小曲朝着厅堂走去,掀开门帘一瞧愣了,堂上坐着一个身穿素色长裙,外披对襟大袖衫,头梳宝髻的中年妇人,面目和耶律可有些相似,旁边坐着两个二十上下的年轻衙内,一个髡发一个扎着汉人的发髻。
耶律奇站起身来:“丁小哥,这是贱内,这是某的大郎耶律真,二郎耶律古。”耶律奇一一介绍道。
丁睿忙上前行礼:“见过耶律夫人,见过两位衙内。”
妇人含笑虚扶,说道:“小哥不必多礼,老身本就是汉人,本家姓韩,家叔父名讳得让,。“
丁睿恍然大悟,难怪耶律奇如此仰慕中原文化,原来娶了契丹大丞相汉人韩德让的侄女,丁睿听自己师父说过契丹贵族一般都娶好几个妻子,婚姻状况非常混乱。比如当今皇后萧菩萨哥的兄长叫做萧绍矩,娶了皇帝耶律隆绪亲弟弟耶律隆庆的女儿耶律珞。
而耶律隆庆的正妃原本就是自己的外甥女,是自己亲姐姐魏国长公主的女儿萧蔷,已死去多年,耶律隆绪又将萧蔷的妹妹--十六岁的萧蓉指婚给耶律隆庆,这不是舅舅娶了大外甥女又娶小外甥女么?耶律隆庆的女儿耶律珞叫自己姑姑为外婆,还得叫两个表姐为母亲。
结果耶律隆庆还未成婚就被刺身亡,耶律隆绪又将萧蓉指婚给耶律隆庆的儿子耶律宗政,这下好了,表姐变继母、继母变老婆;姑姑变外婆,外婆变岳母。仔细想想那怎叫一个“乱”字了得。
而耶律奇却只有一个妻子,还是个汉人女子,却很是难得。丁睿对着韩氏再度行礼道:“小子不知是韩丞相后人,多有失礼。”
髡发的大郎耶律真比较豪爽,连声招呼:“丁小哥真是好儿郎,一会哥哥陪你多喝两碗。”
契丹人好酒,且自小便骑马射箭和饮酒,耶律真便以为丁睿也饮酒。
说完顺手朝着丁睿肩膀用力一拍,瞧见丁睿只微微一晃便暗暗称奇,自己劲可用的不小,这小子居然只晃了晃。
耶律奇瞪了他一眼:“大郎不得无礼,丁小哥饱读诗书,不是草莽之辈。”
一听丁睿饱读诗书,旁边汉人装束的耶律古便来劲了,朝着丁睿拱拱手:“丁衙内,有空你我二人多多切磋些诗书经义可好。”
丁睿瞧着这两兄弟截然不同的模样觉得很有趣,便叉手行礼道:“二衙内有吩咐我哪敢不从,请二衙内多多赐教于我才是。”
耶律真瞅着两人文绉绉的样子,鼻子一哼:“酸腐文人。”
耶律古也不理他,只和丁睿说些诗书之类,耶律奇和夫人韩氏便笑吟吟的听着两人谈诗论赋,一旁的耶律真听的脑壳疼,父母跟前又不敢出去,只好垂头瞌睡。
过不多时,耶律可跑了进来,耶律可跑了进来,对着韩氏撒娇:“娘,我饿了。”
韩氏慈爱的望着她:“丫头,饿了便让灶屋送饭食上来不就是了。”
耶律可哼了一声,指着丁睿说道:“都是这个丁三郎在灶屋捣鼓,也不知那饭食能不能吃。”
丁睿望着这个丫头真是哭笑不得,从东京城里就瞧自己不顺眼,什么时候都不忘揶揄自己几句。
耶律奇知道女儿那嫉妒的小心思,不由微笑道:“可儿丫头,丁小哥自家可是苏州潇湘馆的东家,如何不会庖厨,真儿,去灶屋吩咐送酒食上来。”
丁睿忙道:“官人勿急,还是我去,灶屋的厨子未必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