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驾双辕轴承马车行进在官道上,驾车的马夫虽一身家仆打扮,却是肩宽手长,双眼布满血丝却依旧警惕的不时扫视前方,显见不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家仆,倒像是官宦人家之护院。
打前的马车里坐着三人,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女子,那女子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眉目倒是很清秀,可双眼却充斥着一股戾气。
坐在马车上首的中年人道:“小茹,你怎的没有察看清楚,这小子不是赵家的太子,这下打草惊蛇,皇家禁卫必定加强了戒备,以后再想下手可是不易了。”
名叫小茹的女子有些羞惭道:“爹爹,女儿跟了他们整整一日,贼太子就一直坐在玉辂里,女儿便以为贼太子夜里回宫也是乘坐玉辂,哪知道贼太子居然坐另外一辆马车跑了,这小子偏偏长得和贼太子有些相似,女儿一时眼花便看错了。”
坐在左侧的中年人道:“此事须怪不得小茹,当日属下在虹桥扮做那耍猴人,怕是也看错了。恨宋兄,如今拿那小子如何办,昨夜里还不如一刀杀了,如今带着是个拖累。”
上首的中年人摇头道:“不可杀他,济生老弟,这小子能乘坐贼太子的玉辂,定不是个普通人物,指不定是太子伴读之类,老夫将他留着,日后再对付赵家说不定用得上,路上且给他弄些吃喝,别饿死了他。”
左侧的中年人拱了拱手道:“尊总坛主之令,昨夜行动失败,皇城司定然防备甚严,坛主夫人只怕是更难营救。”
上首的中年人凄然的摇摇头道:“贱内命中当有此一劫,算了,日后再徐徐图之。济生,这小子小小年纪,武功还不弱,若不是老夫早早赶到,小茹只怕就要败北,你可要多多防范,免得给他跑了。”
小茹不服气道:“女儿才不会败北,不信爹爹你再放他下来重新打过。”
两个中年人一起笑了起来,上首的中年人道:“好好,老夫的乖女儿武功比那小子厉害,我等跑了一夜,还是歇息片刻,这几日还须奔波一番。”说罢斜倚在车厢靠背上假寐。
小茹和另外一个中年人见状也靠着侧壁上打起了瞌睡,随着车身摇动进入了梦乡。
丁睿晕过去后,酒劲也上来了,他睡得死沉沉的,梦见自己和师兄们把蒸汽车船打造了出来,车船轰隆隆的在海面上疾驰,他和师兄们站在船头兴奋的又蹦又跳,谁知一个大浪毫无预兆的打来,车船摇摇晃晃的左右颠簸
丁睿猛地一惊醒了过来,觉得手脚都麻了,欲伸展下四肢,才发现手脚都被捆住了,顿时惊叫起来,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原来口中也被塞入了一团破布。
丁睿定了定神,昨夜的遭遇潮水般涌入脑海,自己定是被贼人绑架了,而且是欲对太子不利的人,那会是何处之敌?
丁睿没有太多的人生阅历,从师父与自己讲过的浅薄经验里思量了半天,也找不到目标。
他感觉到自己一直在摇晃,还传来“吭吭”的声音,看看四周仿佛是个马车厢,顿时明白了,这些贼人把自己绑架后运出了东京城,如今已不知晓身在何方。
马车一直走到正午时分才拐入了一个密林里,密林深处有个小庄子,马车停下了,驾车的车夫一声唿哨,从大门里跑出几个汉子,看到车夫后笑道:“七郎,行事还顺利么?”
七郎摇头低声道:“抓错人了,总坛主正气恼万分,尔等还是勿提此事,免得讨打。”
那几个汉子赶紧噤声,打开庄子大门让马车驶进院子里,从马厩里牵出几匹马,换下奔跑一夜的疲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