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说道:“集体农场看来暂时是搞不下去了,要搞也得工坊大兴,从事农活的人口减少才行。过了元日厢军配合营田司的吏员下到村里丈量土地,分田承包,每亩交粮两百斤,诸位以为如何?”
台湾从十二月起全部采用公制,机械工坊生产了不少磅秤,现在的粮食入库都是秤量,不再用斛,按照台湾的亩产来看,占城稻每亩两季可收六百斤,冬小麦可收一百二十斤左右,总共有七百二十斤,按三成算就是两百二十斤。
林贵平道:“当初说好了是三成,那就按三成收,收两百斤水稻,二十斤小麦。某看春耕后还不到分田之时。春耕后还要修筑不少住宅、数处工坊和官道,只怕一分田人心就散了。不如等到来年年底再分,眼下只需告诉百姓们此事,他们心里有了数,便不会抱怨。”
智能和尚道:“君烈此法甚好,不过我等种下的棉花、芋头、辣椒、蓖麻那些如何是好。”
吴梦想了想,觉得这一块不能随便分下去,这些作物只能作为经济作物,而不能作为主粮,于是说道:“明岁从大宋本土再招些流民过来,搞一个营田司的官营农场,猪、牛、羊和鸡都纳入官营农场,农场百姓皆算作农场之帮工,和工坊一般每月发给工钱。”
林贵平诧异道:“吴先生,农田的获利可远不如工坊,发工钱合算么?”
吴梦哂笑道:“怎会不合算,待那猪羊出栏,剁辣椒、芋头粉条做将出来,定然可获利不少。我等卖了那么多轴承出去,蓖麻榨取的润滑油也可大卖。所以诸位想想,农场的获利大不大?”
丁睿问道:“师父,那官营农场还种不种水稻和冬小麦?”
吴梦回答道:“少量种一些试验性水稻,就是师父告诉你将来要搞的杂交水稻,大量种高粱、芋头、辣椒、蓖麻、棉花、用来喂猪、酿酒,制做芋头粉和剁椒,还有润滑油、布匹,这便是所谓的经济作物。”
众人计议停当,不再谈及此事,尽兴吃喝起来。
却说村里的百姓们一人分了几斤猪肉和少许猪杂,人人在家中煮食,,史三郎夹起一块猪肠子,三口两口吞下,说道:“爹娘,衙门处公示了,明岁年底分田,一年收田租两百二十斤。”
沈氏吓了一大跳,说道:“怎的收如此之多,大宋天下的粮赋不是只有一斗么?”
史父怪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台湾的亩产一年三熟,足有七百余斤,收个两百来斤,我等的粮食还是比在昆山时多上不少。再说日后除了修本村的水利和道路,此处并没有徭役和差役。”
沈氏嘟嘟嚷嚷道:“我等妇道人家是不懂,可这一年种三季也够辛苦的。”
史三郎笑道:“母亲,别抱怨了,百姓们皆是如此,以前那些地主如今还不是天天种地,又不是咱们一家收这多,一人分上十亩地,一年有四千多斤粮食,吃都吃不完,怕个甚。”
沈氏道:“你自然是快活,每日里在工坊吃喝,还有一贯钱,我和你爹在地里累死累活。”
史三郎委屈道:“工坊都会放农假,孩儿会回来帮忙的,衙门里还说了,牛三户一头发放,自己喂养,不要钱,有了牛,咱家那三十亩地很快就弄完了。”
沈氏奇道:“咱家不是四口人么,怎么只有三十亩地。”
史三郎呵呵笑道:“儿子现在是工坊的人,没有田分。”
沈氏骂道:“你个傻瓜,那还呆在工坊做什么,赶紧回来种地,一年多了几千斤粮食,过上几年就可砌几间新屋,娶个媳妇了。”
史父把筷子重重一放,发火道:“你个妇人,还吃不吃饭了,三郎愿意在工坊就在工坊,吃喝不用钱,每月有一贯足钱,还有年底的赏钱,你啰嗦个甚。”
沈氏不敢吭声了,低头吃饭,心里还老在盘算着能让自己儿子回来多分十亩地。
天禧五年(1021年)的元日里台湾岛总算吃上了肥猪肉,过了个有荤食的新年,百姓们脸上有了笑容,互相串门道贺开正纳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