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出了城,在名不见经传的小道上疾驰。
路面颠簸,而且视野也不是太好——不知为什么,这里沙尘漫天。
好几辆脏兮兮的渣土车呼啸而过,我大概明白这里的环境为什么这么糟糕了。
苏晨试图活跃气氛,他接二连三地说出了一堆笑话和段子,可我们谁也没有把它们听进去。
因此苏晨只能尴尬地笑笑,不在说话了。
我们众人的心只怕都沉到了谷底——车厢里是死一般的岑寂,除了隐隐约约的发动机轰鸣声再无他声。
由于早就远离了市区,因此收音机收不到电台信号了。它在发出一连串电流声后,自动关掉了。
五姐死死攥着双手,苍白的脸上已经写上了“紧张”两个大字。
“还要多久?”我出声打破寂静。
小t死死把住方向盘,没有立马回答我——因为这里的路实在是太差了,而且我们的车速已经接近九十千米每小时,这种时候要是出了一点小状况只怕就会翻车!
过了十来秒,她才说道:“大概半个小时吧。”
我点了点头,顺着安全带的束缚靠回座位上。
苏晨盯着车窗外看了半天,最后悠悠吐出几个字:“这超速了吧?”
他是才发现么?
小t微微点刹减速,说:“反正这一段路都没有测速监控。”
“那前面不是有个牌子,上面说全路段测速?”
“那是个假的,反正我的雷达里压根就没有侦测到什么测速设备。”
小t轻轻拨动灯光控制杆,打了个右转向灯,同时微调方向盘,车身便向右拐去。
我们的车开入一条很窄的小道,可能刚刚好只有一辆车那么宽吧。
十点三十分,我们的车开进了一个小村子里。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所以田地里已经看不到什么忙于劳作的农民,倒是路边的一些蔬菜大棚里面人头攒动。
小t把车靠到路边的一个小杂货店门口,摇下车窗,问:“请问这附近有停车的地方吗?”
这个“日月杂货店”里头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瘦削中年人,估计他就是老板了。
中年男人看了我们一眼,反问道:“你们是来走人家的?”
“嗯。”小t顺着他的台阶下。
中年男人挠了挠头发,点起一支烟,吸了几口:“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停这里呗,你们把车往前面挪一点就好了,别挡住我的门就成,”他把烟灰弹到地上,“我帮你们看着吧。”
“那谢谢了。”小t也不多说废话,她直接挂上档位,把车往前挪了一点,随后挂停车档,钩动电子手刹,熄火停车。
我们四人依次下了车。
我走到小杂货店柜台前,找那老板买了四瓶水,分发给了他们。
我喝着去年秋天出厂的冷冰冰的怡宝,忍不住打量起这家破店子的招牌来。
我看了半天,终于发现这个杂货店不是什么“日月杂货店”,而是“光明杂货店”,只不过那个“光”字已经被风化到几乎看不出来的地步了,而且“明”字也是伤痕累累,几乎要从中间分开了。
小t和五姐两人向小卖店老板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随后她们两人便叫我和苏晨跟上。
五姐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小t故意放慢了速度,走在我和苏晨的旁边。
五姐虽然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但是她说话的声音还是一点儿不差地传到了我们耳朵里。
“这个村子叫做富新村,”五姐说道,“好像是一个蛮有名的贫困村。”
我点点头:“看出来了。”
这地方确实不咋地,道路破破烂烂且不说,路边的房子也大多是老旧得不行,电线什么的互相交错着,从我们的上头穿过,再往上是略显灰白色的天。
我们四人在这当中行走,算是相当醒目。
五姐左右环顾了一下,快步走到我们当中,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这户人家和我的事情有点关系。”
她一手指着我们左斜前方的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房。
话说这栋房子确实挺不一样的,和周围的环境一比简直是鹤立鸡群。
五姐今天没有穿她平日里喜欢穿的高跟鞋,穿的是一双帆布运动鞋,我严重怀疑这种天气穿这种单薄的鞋子会不会脚冷,但一想到五姐的身份,我就释然了。
也许她只是为了方便运动呢?
苏晨猛灌了一大口冷水,问:“现在去那户人家问问?”
五姐点头,迈开步子就往前走。
我们急忙跟上,生怕她一激动起来出什么问题。
毕竟也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嘛!
五姐七扭八拐,不知怎的就找到了那户人家的家门。
五姐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几秒钟,这才一边喊一边敲门:“打扰一下,家里有人吗?我想打听一些事情!”
她一连敲了五六次,门里才传出动静。
门开了,一位七八十岁的白胡子老头儿杵着个拐杖走了出来。
老大爷仔细打量了一下我们,他一双老眼睛里已经很浑浊了,但不知为何,我还能隐约从中看到一丝丝精光,想必这大爷年轻时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你们来问什么事情啊?”老大爷干咳了两声,“咳咳,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了,但村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不少的,如果不是很要紧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苏晨冷不丁补了一句:“那如果是很要紧的事情呢?”
看来老大爷早就注意到了这位靠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