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龙、曾万军,你们二人陪我过去谭得勇家看看,冉大梅、隆雪琴,你们二人陪着各位代表坐一会,倒点水,我们去去就回来。”
“李书记,定好的会议时间,怕是不太好更改吧?”刚才说话的谭老支书说话了,语气之中对李华的这个安排颇为不满。
李华听见这句话,就知道这老支书是倾向谭得勇的。
那就是说,今天的事,他也有份?
李华笑了笑,一脸和善,“老支书,谭得勇可是你的侄儿,大热天的中暑,我无论如何代表大家去看看,这点心意,你要是阻止的话,有点不通情达理了。”
老支书脸色一滞,他不相信李华听不出自己话的意思,但李华没有生气,反而和颜悦色的代表大家去看谭得勇。
能再拦吗?
好像不能了。
“谭老革命,李书记通情达理,你个老家伙就少开口了,规规矩矩坐着。”另一个看上去比谭老支书还老一点的代表说道。
李华带着吴大龙和曾万军出了村委会的大门,然后上了车。
谭得勇瞧见李华的车子动了,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
要真是生病,那倒无所谓了,但这是装的啊。
虽然他敢在背后给李华使绊子,但当面锣对面鼓的他绝对不敢啊,这是违反规矩的。
怎么办?
谭得勇慌了。
他站起身来,在坝子里来回走动,根本顾不得那么大的太阳。
突然,他站住了,大声喊了一句,“媳妇”。
谭得勇的媳妇叫何翠华,正拿着手机在看视频,被谭得勇这么一喊,吓得手机掉到了地上。
何翠华可不是省油的灯,远近闻名的泼妇。
捡起手机就冲了出来,指着谭得勇骂道:“谭狗日的,幸好老子手机没有摔坏,你狗日一惊一乍的做什么,老娘不弄死你。”
谭得勇急的火烧屁股,第一次有了男人的感觉:“你吼个锤子的吼,天天知道鬼吼鬼叫,赶快来给老子揪痧,不然老子的支书都要被人撸了。”
听说支书要被人撸,何翠华眼毛凶光,“谁敢,老娘不点了他家,狗日的,太欺负人了。”
谭得勇气不打一处来,“领导撸了,你能怎的。”
领导?
何翠华懵逼了,但依旧嘴硬,“那不行,凭啥啊,你又没犯错,凭什么啊?”
“老子要没犯错,我着急个锤子,赶快来。”谭得勇想着何翠华跑了过去,“只有几分钟,只有几分钟李书记就到了,千万不能露馅。”
何翠华也慌了,“怎么了呢?”
“你别管那么多,揪痧就是,越红越好。”谭得勇打来了一碗水。
揪痧,将中指和食指弯曲如钩状,蘸水夹揪皮肤,造成局部瘀血。这种揪痧使皮肤出现血痕的除痧方法,称揪痧疗法。
如果人是中暑或者发痧,跟刮痧的效果一样,在广大农村应用极为广泛。
谭得勇就只能是装病装到底,揪痧揪红脖子,以正清白。
何翠华手蘸了水,就开始在谭得勇脖子上扯。
何翠华真不亏是远近闻名的泼妇,不光骂人凶得很。手劲也是一流,扯的谭得勇呻吟不断。
“老家伙,你这根本没痧,揪不红啊。”何翠华使劲扯了几下,发现谭得勇的脖子上根本没有什么痕迹。
这老家伙,平时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时候竟然如此健康,一点揪不出红印子。
谭得勇更急了,“揪,使劲揪,必须揪红。”
何翠华一咬牙一跺脚,麻蛋,揪就揪。
接下来几分钟,谭得勇那不是呻吟,那简直就是哀嚎,跟杀猪一样的惨叫。
几分钟下来,原本健健康康的谭得勇,被生生揪得奄奄一息,整个脖子都肿了,都看不出脖子样。
何翠华看得心痛,埋怨道:“你个死老鬼,做了什么缺德事,非要这样子,何苦。”
谭得勇看了何翠华一眼,嘟哝了一句,“妇人之见。”
这时候,李华的车子驶入了谭得勇家的坝子。
何翠华赶紧跑了出来,帮助李华开车门。
“哎呀,李书记,屋里请坐,这大热天,你还亲自上门。”何翠华嘴巴可不简单,能骂人,也能待人接物。
李华看了何翠华一眼,猜到了她的身份,“嫂子,听谭大哥说他中暑了,我赶紧过来看看。”
李华下了车,手里拿着一盒藿香正气液。
“嫂子,这个给大哥喝,好得快一点。”李华十分担心的道。
何翠华有点懵逼,这就是谭得勇那家伙怕的像猫一样的李书记?
这么文质彬彬,这么善解人意啊。
李华走进屋,看见谭得勇躺在沙发上,脖子肿的像脑袋那么粗,赶紧上前一步,握着谭得勇的手,“谭支书,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这天千万要注意啊。嫂子,你吧我刚才拿的藿香正气液拿过来,我给大哥开一只,现在喝了效果最好。”
何翠华知道谭得勇没有中暑,哪用得着吃药?
而且,藿香正气液多难吃啊!何翠华不想拿,但也没办法,只能慢吞吞的走了进来,极不情愿的把藿香正气液递给了李华。
李华麻溜的打开了一支,然后递到了谭得勇的嘴边。
谭得勇心里千万头曹尼玛飞奔而过,我的老天爷,这就是个疯子。
然而,精明如谭得勇,硬是找不出一点李华的破绽。
李华其实一进屋就看出来了,谭得勇哪儿中暑了,那脖子分明是暴力揪出来的,既然你要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