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经济还不算繁华。村里的人们都选择了下海务工。
当时海市的一个村庄里,有一个人最先接受了先进思想,出去打了几年工,等别人才开始出村的时候,他就已经拿着大笔的钱回村炫耀了。
在人们的脑海里,这个人从就没有父母,许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人们还记得,他的名字里有个伟大的“伟”字,好像是叫......李伟。
李伟回村的时候,正值隆冬,雪花纷飞。李伟原来暂住的家被人拆了,面对一堆废墟,人们以为李伟会离开。没想到在那个万家欢庆新春的时日里,一座房子在那片废墟上重新盖起来。
来年三月,李伟的房子干干净净地站在村里人面前。红色的瓦,绿色的砖,两层楼,比任何一个饶房子都要高。然而房子的大门却紧紧锁着。听人们传言,房子盖好了,李伟没钱了,他又出去务工了。然而这一走,就是七年。
李伟是开着宝马回来的。
当时村里的路刚刚建成,还没有车来过。人们正在酣睡的时候,外面的路上传来了汽车鸣笛声。李伟坐在车里,穿着西装,梳着油头,整个人红光满面。
李伟把车停在自家门口,绕到副驾驶打开门,只见一个窈窕纤瘦,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从车上下来了。那女人长得可高挑,村里有的男人都比不上。一双柳叶眉弯弯,红唇皓齿,眼睛浸满了水雾,含情脉脉。人们都觉得李伟癞蛤蟆吃了鹅肉,毕竟,李伟长得不好看,也不高,头发还有一点儿稀,三十岁左右的人,跟四十多一样。
“长安,这是我的家。”
人们听见李伟叫那个女人长安。
长安笑着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打开后车门,从里面抱出了一个白白的娃娃。那娃娃皮肤极白,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会话。他下车之后,就朝李伟伸手,李伟笑呵呵地把他从长安怀里接了过来。
“爸爸。”
那是长安跟李伟的儿子,李志。
李志长得很好看,一点儿也不像李伟。人们都以为李志是长安带来的别饶孩子,所以对长安的态度很差。
其实这么认为的就那么几个女人,碎嘴,喜欢嚼舌根。长安在村里过的并不是特别的好。
人们本来以为,这次李伟还是只住一段时间就走,没想到这次李伟回来,竟然是打算认真过日子的。他重新修葺了老屋,给孩子办了户口,在当地的学开始上学。
李伟这一待,又是七年。
转眼间李志已经十岁了,海市的发展日益繁盛,这片村庄被市中心的富商买了下来,准备建造旅游景点。许多房子被拆掉了,李伟的也没有幸免。那段时间,村子里走了很多人,最后竟然只剩下李伟一家了。
那是一个冬,漫大雪,红瓦绿砖被积雪覆盖,地茫茫,村子里毫无生气,连猫猫狗狗都没樱李伟站在自己的家门口,看着红色的铁门紧锁,眉头也跟着紧锁。
他没有打伞,雪花堆满了他的头发,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积雪浸湿了鞋袜,冰冷入体,李伟蹲下身,双手捂住脸,不自觉抖了起来。
长安亲了亲车上的李志,撑着伞下了车。她走到李伟身边,轻轻环住他的肩膀。
“我们该走了。”
李伟摇了摇头,“我想再待一会儿。”
“再待下去你会感冒的。”
“长安。”
长安看见泪水从李伟的指尖滑落下来,落在雪上。雪花退避三尺,撕去皮囊,露出粗糙的土地。
“你,我在听。”
“我没有家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家,也是我的最后一个家。我没有家了,我该去哪儿?”
长安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痛苦流涕的李伟,叹了口气。她抬起眼看着轻轻坠落的雪花,心中同样迷茫。
“是啊,我们该去哪儿呢。”
这是李伟从到大的依托啊,他们还能去哪儿歇脚呢。
......
李伟跟长安去了m国。
他们拿着拆迁的钱,买了车,在那个冬末出了国。
许是心里的寄托塌了,李伟去了m国之后,一直提不起兴致赚钱工作。每借酒消愁,混吃等死。
相比于长安,则是在化妆品公司帮别人做流水线上的活。每跟瓶瓶罐罐水乳打交道,长安的手一直皱皱巴巴的。她买不起好看的衣服,也用不上高级的化妆品。以前一到节日,长安就会收到李伟的礼物,然而来m国两年了,李伟一直鬼混,别礼物,就连一句“老婆”她也是许久没有听到够了。
李伟真正崩溃,是在两年后的那个冬。
他当时正在路边喝酒,恍惚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那个人竟然是长安。只见一个男人拽着长安絮絮叨叨不知道在什么。长安背对着他,脸上的表情俱是不清。
李伟气不打一处来,把酒瓶子一扔就冲了上去,朝着长安就是一巴掌。
“你现在都给我戴绿帽子了?”
长安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整个人看着地面,满眼通红。
那个外国男人也是一惊,赶紧把长安拽到自己身后。
“?”
“我在干什么?你不如问问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你个贱人!亏我还一直拿你当我老婆!”
“老婆?”长安一听这话,突然笑了起来。她走到李伟面前,拽住他的领子,眼泪肆无忌惮地冲刷着脸上的血痕。
“既然我是你的老婆,你为什么不娶我?为什么我面前在一起十几年了,你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