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清是在病床上醒过来的。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发现病床里没有楚承慕的身影。
“楚承慕?你去哪儿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发现楚承慕的外套还在床上扔着,就是找不到人了。
“楚承慕!”韩奕清边揉眼睛边走到门口,“上次把你送到医院来,你就这样,现在把你送到医院来,你还这样,动不动就消失,也不知道病好没好,病死了怎么办?你以为我……啊!”
韩奕清一头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揉着脑袋睁开眼,楚承慕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他的衣服已经换了,看上去已经洗过澡了。
“你干嘛去了?突然出现会吓死人的好不好?还发烧吗?”韩奕清抱怨地走回病房,楚承慕紧走两步,抓住了她的手。
“你还挺关心我的嘛。”楚承慕笑嘻嘻道。
“关心你个屁。”韩奕清揉着脑袋坐在床上,背对着楚承慕。
“睡得好吗?”楚承慕走到她身旁。
韩奕清头也没扭,没好气道“不好。”
“为什么不好?我睡过的床让给你睡,还不好?”
楚承慕拉起韩奕清,伸出手准备抱住她的时候,韩奕清的一通电话打断了两个人的宁静。
韩奕清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是聂晓辉打来的,听上去很急切。
“老大,城北路73号发生一桩命案!”聂晓辉应该是边骑车边打的电话,风声呼呼的,还有一些嘈杂。
“命案?我现在不是都已经离职了?”韩奕清差点就以为自己还没辞职了。
“不是,城北路73号……是苏法医的家……”
韩奕清眉头一皱,“什么?是……是苏禹南吗?”
“苏法医他没事,反正现场情况很复杂,你快来看看!”
韩奕清挂了电话,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怎么了?”楚承慕拉住韩奕清的手,“苏禹南出事了?”
“不是苏禹南,听聂晓辉说,很复杂。我怀疑这件事跟之前的事情有关,所以我必须去看看。”
楚承慕拿起床上的外套,披在身上,“我跟你过去。”
“可是你还发烧……”
“早就退了,”楚承慕拉住愣在原地的韩奕清,“快走啊,不是赶时间吗?愣着干嘛?”
韩奕清回过神来,两个人冲下了楼。
三秒后,李管家从旁边的电梯走了出来,边走边说“少爷,今天跟德国代表的会议定在了下午两点,如果说没事的话,我现在把您……”
李管家站在病房面前,空荡荡的一片白,让他有些蒙圈,“少爷呢?”
……
“死者是苏禹南的助理谢江,昨晚他因为工作在苏禹南家睡的。死因已经查明,是被人敲击后脑勺致死,死后尸体被割数十刀,具体多少还得等回去警局再进行调查解剖。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五个小时,现在是九点半,也就是说,死者四点半左右遇害。”
聂晓辉领着韩奕清走到被一张毛毯遮盖的尸体旁边,“死相有些吓人,你别被吓到。”
楚承慕站在门外,尽量不去打扰韩奕清思考。
韩奕清点点头,屏住了呼吸。
聂晓辉把毛毯揭开,只见谢江的脸被人割了数十刀,已经看不清容貌了。刀刀利落分明,就像是精准计算过的一样。身体上的伤痕更多,好像一张蜘蛛网,密密麻麻地布满全身。但是奇怪的是,死者身上的痕迹很干净,没有血液浸出来,也没有血液染在床上。
聂晓辉把毛毯放下,韩奕清扭头看了看,卧室很空旷,中间摆了一张椅子,“苏禹南呢?他昨晚去哪儿了?”
聂晓辉沉静了一会儿,冷声道“昨晚凶手应该是在苏法医面前行凶的。”
韩奕清吃了一惊,“为什么?”
“我们接到的报警电话是保洁打来的。保洁说,房门没锁,她敲了敲门就进来了。进来的时候,没看到苏法医的身影,她就开始打扫客厅,等她打扫到卧室的时候,还没开门,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她打开门,看见苏法医被人绑在凳子上,整个人昏了过去。而谢江就躺在床上……就是你刚刚看见的模样。”
韩奕清皱了皱眉头,“昏了过去?查明原因了吗?”
“有法医给苏法医做了血液检查,很快就有结果了。”
韩奕清围着尸体走了一圈,聂晓辉跟在后面,“谢江没有穿衣服,衣服在旁边的客房,我们怀疑他是被人带到这间房间后,进行的凶杀。”
两个人围着尸体走了一圈又一圈,韩奕清突然发现了什么,在床头停下了。
“把他翻过来。”韩奕清沉静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
聂晓辉疑惑,“为什么翻过去?”
韩奕清指了指死者的耳后,“死者浑身上下都被清理过血液,而你看这里。”
聂晓辉走过去,看到死者耳朵下面有一点点的血液没有被清理掉。
“耳朵的上面没有伤口,但是血液是从哪里来的?”韩奕清甩了个问题给聂晓辉。
“那会不会是……凶手不小心蹭到了?”
韩奕清摇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
“凶手这么仔细地把所有的伤痕都给他擦干净,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一个污点。”
“是啊,你也说了他这么仔细了,怎么会放过这一个污点呢?”
聂晓辉不明白,凶手这么小心,为什么还会留下破晓?
“唯一的可能性,是凶手已经处理好尸体之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