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老骥伏枥
“闭门造车,不如寻个师父教导。自己从前的骑术老师是伍元,可如今自己的骑术与他几无差距,靠伍元也难有进境,那应该找谁呢?”
忽地,房遗玉脑中灵光一闪,摇头笑道:“怎将他老人家给忘了?”
次日大早,房遗玉先去左屯卫点了个卯,而后将军务交给吕敬威操持,便拉起二兄去寻他的师父秦叔宝了。
秦叔宝被称之为大唐第一悍将,于阵冲杀,斩敌将首级,向来是所向披靡,无论经验或是技法,都是世间巅峰。
走于前去翼国公府的途中,房遗玉想着秦叔宝的模样,来至大唐已近一载,朝中的头面人物,她几已见过,唯有这被演义吹成上天入地的秦叔宝,她还未照过面。
翼国公府给房遗玉的第一印象便是冷清,其中几乎无人,府里看着有些邋遢,更是看不着几个奴仆。
房遗玉心生疑惑,故而问了一嘴。
二兄回道:“师父并不喜人侍奉,故而府中并无几人。”
房遗玉于正厅见到了秦叔宝,神情忽地一变,看着面前这行将就木的老者,不禁有些揪心。
秦叔宝的身形高大,可见其年轻之时,定是雄壮魁梧,然而如今却似竹竿一般,瘦骨嶙峋,面黄肌瘦,面上并无血色。
秦叔宝于演义中被称为,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九州三十六府一百单八县的神拳太保,并将其描述成文韬武略的智将。
这些自然都是假的,秦叔宝的武功更是有被低估。
于演义之中,秦叔宝的武功尚且排不进天下前十,可历史上的秦叔宝于隋唐之时,却如演义中的宇文成都,悍勇之名威震世间,是位于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如砍菜切瓜的传奇神将。
旧唐书中曾有过一段记载:“叔宝每从太宗征伐,敌中有骁将锐卒,炫耀人马,出入来去者,太宗颇怒之,辄命叔宝往取。叔宝应命,跃马负枪而进,必刺之万众之中,人马辟易,太宗以是益重之,叔宝亦以此颇自矜尚。”
其之勇武可见一般。
《说郛》中也有过一段记载,秦武卫勇力绝人,其所将枪逾越常制。初从太宗围王世充於洛阳,驰马顿之城下而去,城中数十人,共拔不能动,叔宝复驰马举之以还。迄今国家每大陈设,必列於殿庭,以旌异之。
这般非常了得的猛将,此时此刻为何成了这般摸样?
秦叔宝对房遗玉的反应并不介意,只略带苦涩道:“你便是遗爱的妹子,我朝女将房遗玉?先前听知节、懋功多次提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房遗玉将心底震撼压下,恭敬拜道:“房遗玉拜见大将军!”
秦叔宝的眸中闪过一丝亮芒,身躯不禁挺直些许。
大将军,这称谓已多年未闻,很久很久了!
自从赋闲在家,已少有人称秦叔宝为大将军,即便称呼,也是叫那令人头疼的秦老将军。
秦叔宝笑着摆手,让房遗玉免礼:“你父亲当年于我有恩,切莫多礼,唤声叔父便可。”
房遗玉乖巧叫道:“叔父!”
紧接又问:“敢问叔父所患何病?”
“无病!”秦叔宝摇头叹气,见房遗玉一脸愕然,出言解释道:“早年天下动乱,我自年少之时便驰骋疆场,历经大小战役不下五百,所受之伤不下数百,经年所失之鲜血,怕要有几十斗了。如今旧疾复发,自是难撑住了!”
秦叔宝说的虽是轻松,可房遗玉听的却是艰难,再度对其恭敬一拜:“叔父之雄威或已不在,但您所失之血却是铸就了一个巍巍大唐,您为大唐所立之功绩,后人永不会忘,您们打下的江山,将由我等守护。”
秦叔宝闻言身躯一震,失神片刻,想着早年为大唐鞠躬尽瘁的景象,忽地笑起:“侄女所言不假,为大唐我已奉献毕生,心中无愧。今时年岁已高,早该将一切放下了。”
身为一位为国开疆拓土的大将,秦叔宝并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不死,遗憾不能于沙场马革裹尸还,铭传后世,更担心自己老死家中,无人过问。
秦叔宝如今到了这般年岁,仍旧忘不了早年的经历,想继续为国征战,可他自身的情况已然注定其与沙场无缘。
心中所想与现实发生矛盾,只会使得秦叔宝恨自身无能,恨不能如往昔一般南征北战,日子久了,便会郁郁寡欢,不得善终。
房遗玉的言语正好点开秦叔宝心中苦楚,使其觉得房遗玉所言很有道理,心中郁结也解开不少。
“对了,侄女寻老夫可是有事?”
房遗玉继而正色道:“侄女来此,欲与叔父求学,叔父当年纵横天下,已是无敌,侄女素来崇敬。”
“下月初,小侄女将于天下会武中迎战异邦好手,望叔父能将马术技法传授,以助侄女夺得魁首,为大唐建功。”
秦叔宝闻言动容站起,神情晦涩不明,直直看着房遗玉道:“你当真来寻老夫教导?”
房遗玉毋庸置疑的肯定道:“那是当然,叔父身为我大唐第一神将,或许身体可以衰老,可一身本领经验又怎能荒废?侄女若可得叔父教导,必有信心夺得魁首!”
秦叔宝怔了好一会儿,忽地爆发出一阵爽朗大笑,洪亮无比:“没想到我这身残躯,尚有用处,竟然还可为大唐做出贡献!”
“就这么定了,老夫来教你,你应该还有些朋友参加天下会武吧!若他们愿来,也可将其一同唤来。老夫旁的能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