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恩到琼州的官道上,三五辆马车在官兵的护卫下马不停蹄的赶着路。
正直子夜,窗外漆黑一片,顾予初毫无睡意,这一去琼州,意外无法估计,万一桑儿姑娘无法支撑受封典礼,那么自己必须冒着极大的危险面见乐嘉还瑜,也不晓得他会如何做想,是怀疑自己是北陵细作还是东启密遣,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自己对赫和没有丝毫敌意。
若是在再不走运,遇到那个被感冲昏脑袋的启轻禹,更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言风换了个睡姿,这马车实在不比榻,睡的浑骨头疼。
“还没睡呢?”言风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嗯。”顾予初小声应道。
“在想你弟弟么?”
“对呀,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放宽心啦,没准去琼州就遇见了呢!”
顾予初笑了笑,也就是她能如此的乐观。
“也不晓得御白她们有没有跟上。”顾予初有些担心。
“肯定在后面呢,不就是落个水什么的么,睡一夜肯定能恢复了,明天若没咱俩什么事,我们去吃遍琼州美食!”言风满眼的期待。
“好好好,快些歇息吧。”
“嗯,你也早些睡。”
马车颠颠簸簸,虽有士兵护卫,可顾予初总还担心中途会出什么岔子,不过还好,一切都是她太过于敏感。
入了琼州城门,马车停在了琼州郊外的驿站里,负责打扮梳洗的姑子们早早的侯在那里,为三位姑娘整理梳妆。
受封的裙子及装饰整整齐齐的叠放好,巡街的花车也依次停在门口。还有一百多个花篮摆在园内,有一群小仕女正麻利的将鲜花揉开,扯下花瓣放入篮中,用作巡街的彩头。
看着衣裙的布料及花车的装饰,真的是奢华无比,绚烂夺目。
顾予初想着赫和在如此内忧外患的局势之下,竟然还大费周张的搞什么花魁比选,这不是亡国之兆是什么么?!
但想来也或许是乐嘉欢瑜的障眼法,好麻痹敌国的窥视和试探。就好比自己这秦王妃的立废,真真假假谁又说的清楚呢。
御白传来消息,桑儿如她料想般的没有恢复。
无奈之下,只有硬着头皮被这一群姑子涂脂抹粉的各种折腾,顾予初无奈的瞅着言风,可她倒好啃着香梨在旁看起了闹。
“流光,我到处打看过了,就属你的珍珠流仙裙最好看,花魁的那件奢华的有些过了头,探花的又不够大气,阵脚明显是赶出来的。”言风悄悄的告诉她。
顾予初实在没忍住,白了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万一真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不过还好,这些姑子下手重的很,不一会功夫自己的脸上已然被脂粉涂抹的严严实实,夸张的柳叶眉,蝴蝶状的点绛唇,宿醉般苍白的脸以及被掴的红的可怕的脸颊。
呵呵,这幅样子,就算是启帧迎面走过,估计也不会认识自己吧。
这些子,顾予初很少想到这个人,但偶然不经意间念头的闪动,心头还是揪着疼,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言风从外头溜达回来,看见这样的顾予初不大笑了出来。
“你还担心啥,亲娘都不认识你!”
“小声点!”顾予初提醒她注意,隽娘让言风来陪着自己,无疑在帮倒忙,就怕别人没认出她来,到被这个口无遮拦的言风给卖了出去。
“请三位姑娘上花车。”外头的小礼官通传道,顾予初连忙将那块白玉牌挂在腰间,如此抛头露面怎么能忘了这枚信物,万一被人眼尖看了去,主动来寻她,岂不是事半功倍。
在姑子们的搀扶下,三位装扮一新的花楼新贵登上了特制的花车。
说是花车,倒不如说是一个可以移动的舞台,他分为上下两层,下一层为鼓乐手的席位,围绕上层一圈,大约十二、三个席位。
上一层为主座,铺着金色的绸缎,落座处竖着一柄白色绸伞,伞尖为金漆木雕的九重塔,伞面上用红线及金线绣着百花争图,凸绣手法,让花丛争艳变得栩栩如生;伞骨末端坠着十一个铜铃铛,铃铛内坠一直跳跃的鲤鱼,鲤鱼尾部系着三颗珍珠及彩色的流苏。
花车开动,铃铛声音清脆,流苏随风摇动,刚刚升起的太阳照耀着绸伞,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顾予初坐在上面很不自在,言风跟在一旁坐在下层,不停嘟囔着自己命太苦,千里迢迢跑出来当跟班。
“言风,我听说花魁是要侍候君主的,其他人等不用的吧?”顾予初探头问到。
“你想啊?”言风打趣道。
“去去去。”顾予初对这个没正经姑娘也是见怪不怪了。
“听说国主想三个都纳入后宫的,可太后娘娘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
“嫌弃青楼女子出生低jian)呗。”
“那还留一个花魁干啥?”
“赫和国小势微,需要不停的送公主作为筹码与大国联姻,一来花魁生的女儿貌美,二来正宫娘娘生的女儿不舍得远嫁,唉,说到底这个花魁不好当的。”
顾予初不在接话,言风说的有理,天下美貌的女子有几个能收获平安喜乐的子,不过挣扎在权势和男人的**之中,不由己罢了。
车队马上就要行驶到琼州的主街之上,遥遥望去,主街两侧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越走越近,哄闹嘈杂声也越来越清晰,这时候鼓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