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族的军队通常情况下有形无名,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弟子门人的身份、以斩妖除邪为名外出战斗历练,而要以军队正名征召战力的只有万不得已的危急情况以及真正大规模的战事。
难道这看起来尚且风平浪静的人界已经凶险到了这等地步?
傅钰贤深思了一番,问题没想明白却突然察觉了另一个异常,于是抬脸就问:“你就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个情况的?”然后他也不等卿无开口解释,紧接着就追问道:“厉翮又研出一套机甲战器了?”
“我要告诉你的消息才不是这个呢,只不过跟这事有关罢了。”
“到底什么事?”傅钰贤催促道。
卿无先一口饮了一杯茶,然后才开口:“卫阁主这边折了人,吓得卫副阁主连芜尘仙都赶不及找了就忙不迭的过去支援,所以现在卫大小姐和云二少爷已经和大伙分道单独行动了,说不定你这边的云大公子也已经收到消息了。”
这可算不上什么太好的消息。
问尘仙君焦头烂额的灌了那杯清茶。
“另外,”卿无见他茶盏已空便往他杯里添了七分满,接着道:“曲遥芳在百年前的心魔乱时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傅钰贤整个人突然回魂儿了一般,一拍手,起身就要走,“不错,就这消息有用。”
“去哪?”卿无悠然追问,似乎也并不那么担心傅钰贤走。
“既然芜尘仙已经死了,那我们还在人界找什么?打道回府。”这个消息当真令傅钰贤十分愉悦——终于不用成天担惊受怕的生怕他那不嫌事的徒儿翻什么幺蛾子了。
拖回去,大门一关,看他还能怎么闹腾。
于是,问尘仙君即使看出卿无还有余话未尽,也懒得听了。
“可真会省事!傅爷你乐意这么撒手,仙尊能同意吗?”卿无左手执着杯,右手就把傅钰贤给招回来,“先坐下,话还没说完呢。”
于是,问尘仙君只好扫兴的又坐回来了。
“曲遥芳虽然已经死了近百年,但尸体至今下落不明。即使如此,芜尘仙的名号也还没倒,他的亲传弟子就是如今的芜尘仙。”
傅钰贤灌了茶水,漫不经心道:“仙尊要的是曲遥芳,不是那个谁都能戴的芜尘仙的帽子。”
“傅爷啊,”卿无给他斟茶,“您向来精明,怎么就没想清楚这件事呢?”
“哪件事?”
“仙尊指名道姓的要找曲遥芳对吧?”
“嗯。”
“可曲遥芳已经死了,”卿无将茶壶顿回桌面,“这不就说明仙尊根本不知道此事——其实这件事压根儿也没几个人知道。无凭无据的,你总不能就直接这么跟仙尊说吧?”
“事实如此,有的是办法澄清。”
“那在澄清之前呢?”卿无杵腮,“云侯家的名声要受到质疑,两个小少爷更免不了被罚……”
傅钰贤捻着杯子把玩,“挨几顿戒鞭也好过跟那些玩意儿接触。”
卿无勾唇,“原来傅爷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
傅钰贤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参悟了点什么,于是故叹了一口气,“这些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能没有呢?”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关系?”
卿无摊开手,殊音随即配合的将一张叠得规整的纸条放进他的掌心,卿无顺着就把纸条摆在傅钰贤面前,“芜尘仙的居所。”
傅钰贤没拿,疑道:“给我这个做什么?”
“我还拿着您的韵珠呢。”
“不是这个原因吧。”
卿无见实在绕不开了,只好浅浅一笑,说的淡然:“实不相瞒,我这边有人很看好洛小公子,想借奉灯城的事看看他的本事。”
傅钰贤漠然一笑,“我徒儿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测试?”
“这不是测试,”卿无执杯浅抿,“我们只是惜才罢了。如若洛公子确是那般希世之才的话,厉翮定会庇护。如此,不好吗?”
傅钰贤不作声,卿无接着道:“其实傅爷你在也并无大碍,只是最好还是回避。”
这番话让傅钰贤神色一冷,“你们想做什么?”余光下意识瞥了殊音一眼。
“放心,这孩子是我带来护行的,不参与此事。我说傅爷你最好回避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你管的太多了,可能会限制那孩子的发挥。”
“……”问尘仙君执杯的手一顿。
整个仙界谁不数落问尘仙君带洛蘅太不上心了?
卿无这家伙的评价实在很独特啊!
傅钰贤默默干了这口淡茶,卿无趁机劝道:“傅爷,看开点吧,劫是他的,心魔也是他的,旁人干涉不得。不管你再怎么回避,该来的,终究会来。”
问尘仙君置杯,卿无斟茶,“傅爷尽管放心去,我在这会关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