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爷俩聊完赵锦的事情,赵守正才忽然一拍脑袋,对坐在一旁嗑瓜子的禧娃道:“你爹信上还说,朝廷因他兴建贵阳之功,许其荫一子为锦衣卫百户,你爹准备让你上。”
“哦。”禧娃却毫无波澜的继续嗑他的西瓜子,然后吐出一串瓜子皮道:“算了吧叔爷,我还想多活两年,还是让我大哥当吧。”
“你大哥是要读书考科举的。”赵立本翻翻白眼道:“过了年会来书院上学,用不着你爹操心。”
“反正我不去,谁爱去谁去,打死我也不离开我叔。”禧娃撇撇嘴,毫不动摇道:“只有在我叔身边,我才能不走霉运。要是离开我叔,弄不好没到北京我就先完蛋……”
“你这是迷信。”赵守正瞪眼道:“要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科学还不是我叔说什么是什么吗?”禧娃嘟囔道。
“你倒说句话啊。”赵守正看一眼赵昊:“他都是大九卿的公子了,怎么能整天给你跑腿呢?”
“巡抚公子能跑腿,寺卿的公子怎么就不能?”禧娃郁闷道:“再说也没人信我爹是赵锦……”
“算了,由他吧。”拧不过老爹,赵昊只好开口道:“不过禧娃啊,你也不能老在我身边转悠。明年海警学校开学,我准备送你去锻炼锻炼。”
“叔,你这是由我吗?”禧娃哭丧着脸道:“那我还是去北京吧……”
“我没逼你吧?”赵昊笑问道:“没逼的话你就笑一个。”
“没,我自愿的。”禧娃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呃……”赵二爷不由傻眼,怎么自己苦口婆心劝半天都没有,赵昊一说要送他去什么海警学校,这小子立马就怂了呢?“怎么,你又不怕走霉运了?”
“怕,当然怕,可我更怕童主任啊……”想起那粗大的棍子,禧娃不由菊花一紧,两股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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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子又在家里开开心心拱了几天白菜。腊月十四这天,终于在白菜们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起身前往苏州,参加腊月十五日的江南集团总部落成典礼。
这场轰动江南的盛事,吸引了江南十府,还有徽州、广德州、池州府、宁国府等南直州府,乃至浙江的绍兴宁波台州等各府的头面人物纷纷前来道贺。
提前两天?苏州城的高档客栈就没了空房?好些后来的宾客找不到住处,只好到青楼花船上凑合凑合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冬天整个江南的缙绅富商?都在巴巴盼着一张江南集团的邀请函。
倘若没有接到那张绣着金锚的深蓝色缎面请柬,就说明在江南集团眼里?你段位还不够啊。这对那些整日里在自个的一亩三分地上,吹嘘自己手眼通天?跺跺脚江南都能摇三摇的狗大户们来说?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想想吧,日后再吹牛欢喜,人家丢出一句,‘你这么能?咋江南集团都不请你呢?’
直接绝杀……
是以江南集团本打算只请两三百位比较重要的宾客?可架不住乌央乌央的狗大户派人来打听,能不能也邀请自家主人参加?他们甚至可以出一千两银子的高价买一张请柬。
集团董事们更是不胜其扰,请托的讨人情的络绎不绝。就连昆山县衙的门子俞闷,都成了抢手的香饽饽,办公室里……也就是门房里?整天坐满了讨请帖的人。
俞闷这个郁闷啊,你说我个看大门的?上哪去给你们搞请帖呢?
但人家造打听到他哥是江南集团的董秘,就觉得他肯定能搞到。便排着队请他吃花酒上青楼游花船?俞闷十动然拒,十分感动?然后统统来者不拒。至于完事儿后?他跟他哥说没说?说了管不管用,那可不敢打包票……
要不人家怎么说,再好的人当上几年门子都脏心烂肺呢。不过话说回来,不脏心烂肺也当不上这门政大爷啊。
结果在各方面共同努力下,请柬数量一再膨胀,最后到腊八截止日那天,一共发出去两千三百余份。
就这还有好些人没搞到,只能到时候厚着脸来蹭个红毯,假装自己是来宾了。
除了缙绅富商名流之外,各道府县长官也收到了江南集团的请柬。虽然碍于规矩,不能擅离职守,但都派出佐贰作为官府代表,师爷作为私人代表,精心准备了厚礼前来道贺。
苏州府的官员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因为他们年底本来就要到府城述职,顺便走动一番,自然一个不落全都会到场。
长官全来的还有松江府,衷贞吉能保住知府之位,全靠江南集团襄助,这种时候自然要来站台的。再说他手下统共只有两个县,两个知县还都是赵二爷的同年,三人一合计,便找了协商黄浦工程的借口,一起来了苏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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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这日,天公作美。晴空万里,无风无云。
苏州城今日万人空巷,老百姓全都跑到阊门外来看热闹,把个七里山塘街挤了个水泄不通,就连山塘河对岸、房顶上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幸好吴县知县杨丞麟早有预料,在典礼会场外设置了栅栏,只放拿请帖的宾客入场,不然摆满集团大楼外的那些鲜花,还有鲜花丛中的红毯,非得让看热闹的百姓给踩得没了人样不可。
山塘河上也被提前限流,苏州府的官差驾船在河两端设卡,将所有没请帖的船统统挡驾,仪式结束了才放行。
因为来宾实在太多,码头上根本停不开船,所以哪怕有请帖的,也不能坐自己的船进入山塘街。只能持帖登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