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停了,路通了后,万宝酒楼那边派人来传了话,酒楼年后再开张,他们家的生意停了,张家一家人住在这里王老头倒是不担心松花蛋的制作方法会泄露。
张家人来后的第二天。
这天早上,饭间,王平安突然开口道,“岳父岳母,我跟爹娘商量过了,你们家的房屋我们出钱修缮。”张家人既然已经住进了家里,那这件事他们就不能不问。这也是他昨晚跟王老头商议的结果。
“这这怎么好意思,岭哥儿娘是个没福气的,早早地去了,按理说现在这事儿不该你管的,我们一家人住在这里就很麻烦你们了,怎么还好意思用你们的钱。”薛氏一脸焦急,扯着一旁喝粥的张守义,“老头子,你快跟他们说说,这事儿可不能这么办。”
张守义被薛氏拉的身子一斜,勺里的粥撒了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王平安,装作没听见似的,默默的低下头继续往嘴里喂粥,张山跟小菊也齐齐低下了头,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尴尬。
王平安笑着打圆场,“这是我们作晚辈的应该的,岳母就不要再推辞了,只是您看我现在腿伤还未好,就不能亲自去帮忙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多请几个匠人,一定赶在年关之前,把房子修缮好。”
家里的两个男人都闭着嘴不说话,薛氏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只得涨红着脸,小声应承了下来。
吃过早饭,薛氏扶着张守义进了屋,服侍他在床上躺下后,她这才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开口问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你明知这修缮房屋之事不该麻烦平安的,如今已经很是麻烦他们一家了。”
张守义脸色颇有些尴尬,涨红着脸说道,“有不什么不该的,就算春梅没了,那他王平安也是我的女婿,他三个孩子还得喊我外公!若是他们家没钱,也就罢了,如今你也看到了,王家既然不缺钱,拿出来一些给我们怎么了?”
薛氏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守义,她跟张守义成亲二十多年,她自诩是了解自己的丈夫的,张守义这人性格虽然有时偏执了一点,但他有担当,疼爱儿女,平时是最和气不过的人,唯独对外孙女王荷的态度差了一些,那也不过是因为当年大女儿生小荷时难产,亏了身子,张守义心疼女儿才不喜欢外孙女儿的,他绝不是个坏人,然而此时她看着眼前的丈夫,她却觉得陌生极了,这还是自己的丈夫吗?
王平安到底还是托人去了镇上请工匠去张家修缮房屋,他的腿伤还未好,很多需要出去跑路的事情都是托张铁匠帮忙的,为这事儿,王平安还特地将张铁匠请进家里,好生招待了一番。
这天吃过早饭,王荷便跟着王岭进了书房。
“今日可没有话本子给你看了。”王平安打趣道。“你这天天窝在我书房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爱读书呢,爷爷奶奶还以为咱们家要出个女状元呢。”
“我就是看见外祖父一家我就觉得闹心。”王荷将窗户轻轻推开一条缝儿,从她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小菊坐在院子绣手帕,她身上还穿着王荷的棉衣。王荷用手指了指外头,“呐,看见没,我猜那条手帕肯定是送给你的。大冬天的,坐在院子里绣花,不就是想要让你看见她的心灵手巧吗?你瞅瞅,嘴唇儿都冻紫了,小脸蛋儿冻得,还真有一副我见犹怜的感觉,你不心疼吗?”王荷语气嘲讽,小菊比她小几个月,虚岁才七岁,这在现代也就是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古代的小女孩心思都这么重的吗?
王岭一脸正经,“我为什么要心疼?倒是这么冷的天儿,表妹这么小的年纪便能在院子里呆这么久,还面不改色,我很佩服。”
王荷翻了个白眼儿,佩服你个大头鬼。“你其实也很烦他们吧?”王荷转头问道。
王岭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王荷来到这儿的时候她的生母张氏已经没了,严格来说,她在这之前,只见过张家人一面,对他们映象并不深,只是依稀觉得外祖母薛氏性情很温柔,还有姨母一家性格也很好,其他的人她就没有什么感觉了。且上一次去张家,外祖父张守义并不喜欢她,她不是真正的王荷,自然也不会觉得伤心难过,也不会觉得愤怒生气,只想着大不了以后每年过来拜年,礼数周全就好,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就行,也不求他们真心。
可是这一次,张家人在他们只待了短短几天,王荷就恨不得把他们撵出去。这一家子,除了薛氏以外,其他人都是极品。
张守义还好,除了自私一点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毛病,他似乎只对王荷一个人有脾气,每次见到王荷都阴阳怪气儿的,他断了一条腿,平日里大半时间都在床上躺着,两人避着不见他就好了,可另外两人就让她有些头疼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张山推门进了院子里。“岭哥儿呢?”
张菊指指书房的方向,“在书房看书呢。”
“岭哥儿!!岭哥儿!!!”张山突然扯开嗓子喊起来。
王荷抛给王岭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王岭苦笑一声,起身推开门走出去,“舅舅可有事?”
“你表妹在院子里绣花,嘴都冻紫了,你怎么也不关心她一下?你这表哥是怎么当的?”
屋里的王荷翻了个白眼儿,快被气笑了,大冬天的只有傻子才会在院子里绣花好吗,关心她什么,关心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吗?
王岭显然也被张山这波骚操作给惊住了,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