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揭过了,另一件事儿却又起来了。
王家突然发财了这事儿不知怎的突然传遍了杜鹃村极其附近的几个村子,流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有说王家如今一个月就能挣一百两银子的。
王荷走在路上也会时常被村中闲话的妇人拉过去,偷偷塞给她一把点心零嘴儿,再循循善诱的向她打听她家一个月到底能挣多少钱,王荷每次点心零嘴儿照收不误,却一问到关键的事儿就装傻摇头说不知道,害得她们反倒赔进去了不少零嘴儿。
久而久之,村里人也知道了王荷虽然年纪小,却不是个好哄骗的,见从王荷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她们又转向了小桃,可惜小桃太小了,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她们一句也没听懂,心下不免着急,这一急,反倒把小桃给吓哭了,从那以后,王家俩姐妹便不再出门了。
王荷姐妹俩不出门,这下可就苦了王岭,于是他每日去学堂的路上,总会突然遇到不少笑容慈祥的大妈大婶儿,不停的给他塞好吃的。
一旁的石头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长得漂亮可爱,招妇人们喜爱,她们才会给他们送吃的,还欢天喜地的接了,过了一段时间,见她们压根儿不搭理他,总是跟王岭说话,心里也明白过来了,每当有人过来给王岭送吃的时候,总是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儿看着王岭,看的王岭心里直发毛。
如此坚持了半个多月,王岭也撑不下去了,每天上学下学走在路上,腿肚子直哆嗦,只得苦哈哈的跟家里说了这事儿,王老头一合计,决定以后让王平安接送王岭上下学。
有王平安在,那些妇人自然不好再冲上来送东西了。家中可算是消停了一阵子。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家院子里,王平安前些日子给几个孩子搭了个秋千,这天王荷正在院子里陪着小桃荡秋千,突然来了个妇人,挎着个篮子,掐着腰,站在院门外大声喊,“王家嫂子,在家不?”
王荷没见过这人儿,想来应该不是杜鹃村的。
李氏从堂屋出来,王荷也抱着小桃从秋千上下来。
李氏还以为是之前那帮子瞎打听的人,表情有些不耐烦,“啥事啊?”一边慢悠悠的走到门口站定,也不唤她进门。
“王家嫂子,你误会了,我今日啊,不是来向你打听的,是有件好事儿,你让我进去,我给你细细道来。”
李氏挑了挑眉,依旧站着不动,“有啥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那妇人见不说清,李氏定不会让她进门,只得压低了声音,凑近李氏耳边,“我今日来,是为了你家小子的婚事呢。”
李氏一听,这才知道是媒人上门了,事关王平安的婚事,李氏也不敢马虎,立马客客气气的将人请了进来,使唤王荷去倒茶。
王荷沏了茶,仗着自己年纪小,坐在屋子里不出去,撑着脑袋听他们讲话,李氏想着既然是给王荷找继母,让她听听也好,也不赶塔出去。
一番交谈下来,李氏才知来人是玉山村的冯媒婆。
“王家嫂子,我今日过来,是受人之托,来给你家小子说亲来了。”
王平安丧妻已有一年,李氏跟王老头也一直在琢磨他的婚事,他还年轻,总不能一直当鳏夫,之前是因为家里穷,没有姑娘愿意嫁过来,现如今家里有了些积蓄,王平安的婚事自然是要操持起来的,李氏也找了村里的媒婆帮忙打听着,这段时间王家一直有媒婆上门,只是上门来说的都是一些寡妇,或者是品行不好,嫁不出去的人家,李氏不愿意委屈儿子,自然不肯点头。
“不知冯嫂子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冯媒婆喝了口茶,也不卖关子,“我说的那姑娘是玉山村的赵家姑娘,这赵家姑娘啊,今年二十有二,是家里的长女,赵家两口子身体不好,一直都是这姑娘在操持着家里大小事,照顾弟妹,既勤快又懂事,是个好孩子啊。”
李氏也不是个傻的,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既然这赵家姑娘这般好,又为何会选我家小子,我家平安的情况嫂子也是知道的,他可还有三个儿女呢。”
那冯媒婆就等着李氏问了,“嫂子有所不知,那赵家姑娘之前说过一门亲事,在过门的前一天,男方突然从悬崖上摔了下去,人没了,那姑娘的亲事就这样耽搁了下来,如今年纪大了,更不好说亲了,为这事儿,她的几个弟弟妹妹至今都未说上亲,赵家人这也是急了。”
成亲前一天未婚夫没了,这在古代是要被冠上“克夫”的帽子的,王荷是现代人,自然是不信这些的,可李氏就不一样了,她有些犹豫,这赵家姑娘无疑是最近相看的人家中,最合适的了,只是这名声李氏一时拿不定主意。
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对冯媒婆道,“冯家嫂子,你也知道”李氏犹豫道,“这事儿,我一个人也拿不定主意的,我得等我家老头子回来商议一下,等有信儿了,我们再通知你。”
冯媒婆也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定下来,那赵家姑娘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叹了口气,“老嫂子,我也不瞒你,这桩事儿,我原是不愿意接的,只是我与那赵家姑娘同村,我是看着她长大的,确实是个好姑娘,当年在村里也是很多人家求娶的,只是后来出了那事儿,实在可怜,现下他们一家是实在没法子了,我也是不忍心,才走了这一遭。”
送走冯媒婆,李氏回了屋里。
王荷一个人坐在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