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刘玉莹家中发生的事儿,王荷很是唏嘘,也没有什么看灯会的心思了,送了刘玉莹回去过后,自己也回了家中。
刚走进院子,王荷便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她记得刚走时她的屋子里的窗户是关着的,而如今却是露出了一丝缝隙。
王荷准头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跟在他身后的下人都离开了,她才推开门走进去。
罗长安在屋里塌边坐着,手里拿着一杯窗前桌上的茶水,见她进来,抬头笑了笑,语气有些幽怨道,“你可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王荷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她明明已经吩咐了人在院子外增派人手,没想到罗长安到这里来还是如无人之境,想来他的身手定然不凡。
只是可疑的是,罗长安在范阳府虽有少年才子之名,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有如此好的身手,王荷也曾经旁敲侧击过王岭跟石头,他们似乎也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秘密。
罗长安挑唇一笑:“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王荷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我要去京城了,去参加今年的春闱。而且我们一家跟顾家都会举家搬迁到京城。”
王荷点点头,现在离春闱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是该准备起来了,以罗长安的能力,想来会试应该都不在话下。
只是从府城去京城最多也就半个多月路程,他们大可不必这么早就出发,她问,“你不跟我哥哥一起去吗?”
罗长安摇了摇头,“不了,你哥哥今年不会参加春闱。”
王荷一怵,“为何?”她可记得王岭是打算要参加这次春闱的,而且他准备的很充分,怎么可能说不去就不去,况且之前王岭也没跟她透露过不参加春闱的事情。
罗长安见她面露疑惑,说道,“我小叔叔会阻止他去的,现在京城的形势并不好,你们家中一没权势,二无靠山,到了京城很容易被人利用,况且往日我父亲身居高位的时候,没少得罪人,你们家跟我们家交往匪浅,如今我父亲失势,你哥哥若去京城,少不得要受到排挤,现在并不是入京的好时候,再等等吧。”
王荷心中一惊,她不懂政治,也不在京城,自然看不懂朝中的局势,可罗长安是权贵出身,他都这么说,想来现在朝中定然不太平,她也觉得王岭还是不去的好。
王荷还是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既然朝中局势不好,你为何还要去,你之前不是说你们罗家是故意退下来的吗?”
“我爹爹退下来,是为了能让我上去,我年纪轻,又常年不在京城,没有人会在意我。”
王荷皱眉,直觉有些不对,他们要做什么事,用得着这般费尽心思掩人耳目,她之前就一直觉得罗家跟顾家有些不对,按说罗老爷跟顾老爷都在京城任要职,这两家应该也在京城安家才对,可罗顾两家的本家却在范阳府,只有罗老爷跟顾老爷两人在京城。
他们对外说是为了家中子嗣求学,虽然范阳府有享誉天下的白鹤书院,可京城也有国子监不是吗,虽然名气不如白鹤书院,可到底是天子脚下,一入国子监,就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官场,京城多少达官贵人都挤破了脑袋都想把家中后辈送入国子监,而罗顾两家,却将家中子嗣送入了白鹤书院,甚至还把全家都留在了范阳府城,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呢?
王荷呆呆的看着他,她知道有些事罗长安不能跟她细说,可她心里还是直觉有些不安,她心中有些混乱,看着他道,“你这次去可有危险?”
罗长安瞧见沈妙神情有异,忽而扬唇一笑,逼近王荷,微微俯头,他这样与王荷隔得极近,一双桃花眼却含着笑意,调侃道:“这么关心我?”
这般略显调侃的话,王荷此刻却无心分析其中的促狭,她正沉迷于自己的思绪,没发现他已经靠的这么近,忽而惊觉,还没从自己的猜度中回过神,一时间略显茫然。她双眸清澈,每当茫然的时候,便如稚童一般让人生怜。
罗长安微微一顿,心中生出一种无奈的感觉。此去京城确实危险重重,为了这一天,他们罗家已经准备了十几年了,原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却没想到,他遇见了王荷。她心思剔透,冰雪聪明,却又颇有手段,不肯吃半点亏,谁要是惹到了她,可没有什么好下场,她决不像表面上看的是个无害的闺阁女子。但有的时候,却又觉得她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姑娘。但却是这种性子,总是让他为之动容,在没遇到她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这般记挂一个女子。
罗长安退后一点,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如今在外人眼里,罗家已经垮了,你们家之前跟我们家多有牵扯,这世上最不缺落井下石之人,到时候定是有人找你们麻烦,你们家如今式微,你能忍则忍,不能忍,也不要明面上跟人起什么冲突。我知道你凡事喜欢直来直往,不喜欢耍什么阴招,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就去找你哥哥,王岭那小子别看他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可不是什么善茬,坏招儿多着呢。”
王荷挑了挑眉,罗长安这是当着她的面说她亲哥哥的坏话吗?只是想到他毕竟是为了自己好,她想了一会儿,道:“多谢。”
罗长安懒洋洋摆了摆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荷又问:“你……什么时候出发?”
“两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