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硬硬的泥地上,第一次觉得硬硬的地面是多么的舒服。
我仰面看着正午的阳光,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些软泥很快就会被晒成硬壳,好像叫花鸡一样。
我实在是快累死了,等我喘匀了气从地上爬起来找了一个树枝敲打着自己身上已经结成硬壳的泥土,敲着敲着我的眼睛在前方定格了。
霍佳和那几个保镖像雕塑一样一个个被钉在泥地里,好像比刚才看上去又往下滑了一些,很快都要就要到下巴了。
霍佳低着头,她个子没有那几个大汉高,好像只是脑袋在外面
她也没向我求救,可能是觉得我能爬上岸逃生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想办法救她?
其实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是我走了估计他们都会死掉,我想我应该还是一个比较善良的人吧这么绝的事情做不出来。
我向霍佳喊你们先坚持一下,我打电话报警。
我一边说一边在身上摸了半天,却没摸到手机。
我这才想起我穿的是吴芮禾的衣服,我的手机在我衣服的口袋里。
你们的他们。
他们哭丧着脸看着我,我想想,手机肯定是在他们的口袋里,此刻都跟他们一起被糊在了泥里。
打电话报警是不可能了,我想想用什么办法把他们给救出来吧!
你们车里有绳子吗?我跑到路边的车上去翻找东西,什么都没有。
我又懊恼地回到了岸边你们连绳子都不带,怎么绑架人?
霍佳终于抬起头来看我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夏至,你爬出来了还不走,想救我们吗?
我不救你们你们就死了呀!
就算你救了我,你想想看等你把我弄上去之后,我依然会弄死!
你先顾好你们自己再说吧,这狠话就别说了。
不管霍佳会不会弄死,我反正我是不能见死不救,臣妾做不到。
绳子是没找到,但是我低头看看自己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棉布做的,很有韧性又很结实,如果把这些给接起来拉长了,会不会是一条绳子?
我说干就干,脱了外裤和毛衣衬衫,只穿着小背心和里面的秋裤,在这个冬天,风一吹来我就冻得瑟瑟抖。
我抖抖嗦嗦地将衣服给接起来,还真成了一条满长的绳子。
霍佳离我最近,我将绳子的一端扔给她你先抓住了,我把你往岸边拽!
霍佳伸长手臂拉住了衣服的一端,然后我便拽着另一端,拼命地往后拉。
我不记得我在学校时是不是运动健将,估计拔河比赛都没有这样费过劲,我连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感觉青筋都在我的额头上爆出来,血管都要撑破了往外呲血了。
霍佳被我拉动着一点一点向我的方向挪动,在我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霍佳终于被我拉到了岸边。
我趴在地上向她伸出手,她当时迟疑了一下,我冲她还喊快呀,你马上又要沉下去了!
她这才将手递给我,两只满是泥的手握在了一起,我使劲拽,终于将她给拽上了岸。
我仰面躺在地上像狗一样大口地喘着气,霍佳也躺在我的身边。
我喘了一会儿,用胳膊肘碰碰她的胳膊把你那几个保镖也给弄出来吧,要不然他们迟早都会沉下去。
还好这泥不是特别烂,要不然的话他们早就没命了。
霍佳也不说话,她起身拿起地上的衣服绳就向那几个人走去。
我跟她合力将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拉出来,感觉自己要虚脱了。
我们就像从地里挖出来的萝卜一样,一个一个整齐地排在地上晒太阳,温暖的太阳照在了我的身上,泥巴变硬了结成壳。感觉我的胳膊都伸不起来了
但是硬硬的泥壳形成了一个特别温暖的保护罩,我在泥壳子里待的还挺享受。
我闭着眼睛都快要睡着了,霍佳终于说话了。
你走吧,夏至。
我立刻扭头看着她,她躺在地上头已经结成了壳。露出了她一直遮住的左半边脸。
她应该是进行过美容,那些疤痕有恢复的痕迹,但是仍然能够看得很清楚。
我走去哪里?
干什么?想等我们恢复力气了弄死你?
既然霍佳放我走,我就知道她不会弄死我了,毕竟刚才才救了他们,只要不是畜生的话都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我不要走,我要回去的话桑时西一定会找到我。
所以你是逃婚?
是啊!
逃婚。霍佳忽然又笑了,还好她没什么力气,笑声很虚弱,笑了一会儿就停下来。
桑时西可真够倒霉的,不论是以前还是你现在失去记忆了,你都不喜欢他。
是吗?听到霍佳的话我忽然振奋起来,立刻起身用胳膊肘撑着地面问她我以前也不喜欢桑时西吗?
这得问你自己,问我做什么?
我不就是失忆了吗,很多事情记不住。
那桑时西怎么说?
他说我很爱他。
哈哈,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愿望。霍佳闭上了眼睛,她长长的睫毛上都沾着泥水。
其实她有疤痕的脸并没有使她的美貌逊色多少,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美人在骨不在皮。
霍佳,你是不是很爱他?
谁?她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问我。
当然是桑时西,难道是我?
霍佳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呀,我爱他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从我跟他结婚的那一刻起,我对待他和对待婚姻都是百分之百的认真。我做每件事情都想博得他的注意,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