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澈浑浑噩噩地在床边坐着,一想到夏风影把自己的床给了她去睡院子,她就一阵心疼。
也很开心。
她伸手拾了一片桌子上的花瓣,是栖影花,蓝蓝得如同从夜空中飘落到人间的小精灵,点燃了夜色中的琉璃灯火。
他是在乎我的吧,曾小澈心想。
吱呀一声,门轻轻开了,今日夏风影换了一袭幽蓝衣,一如这风干的夜空与飘荡的栖影花瓣。
“你的身体好多了,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走了。”
夏风影简单地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平静地对她说。
曾小澈皱眉,她突然想自残是怎么回事,这样就能留住夏风影了。
不不不,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夏公子,”
曾小澈扯住了夏风影的一只衣袖,眼里似有光在闪,许是害羞,许是希冀,许是……
“小澈姑娘,什么事?”
夏风影依旧平静,眼睛无波无澜,淡淡地看着曾小澈。
“夏公子你……”
曾小澈咬了咬手指,像是下定了决心,终于说道,
“你可曾婚配?”
夏风影转过了身去:
“不曾。”
曾小澈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没有的话,你看我怎么样?”
夏风影言简意赅地答道:
“不怎么样。”
曾小澈:“……”
好,是她想多了,都是她想多了,如果不是她曾小澈,是其他人伤成这样,夏风影也会救的,也会细心照顾的,他就是那样善良的人呀。他也从没对她说过“喜欢”这两个字……
“那可怎么办呢……”
曾小澈失望地垂下了头,不敢去看夏风影的眼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缓缓向门外走去。
“小澈,这么晚了,你去哪!”
夏风影急忙问她。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曾小澈缓缓说道,来到门口,打开了门,坐到了门槛上,张望着群星。
一会儿就好了……也可能永远也好不了了。
“小女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睐,扰公子良久,公子勿怪。”
曾小澈轻轻地唱道,
“公子向北走,小女子向南瞧,此生就此别过了,难以忘怀。”
几句终,已是泪流满面,曾小澈笑了,笑得很是心酸,很是无奈。
眼泪掉在衣服上,曾小澈也不去管,只兀自望着漫天萤火,与他的眉眼重合。
“别向南瞧了,南边没有路。”
夏风影在后面悠悠地来了一句。
曾小澈:“……”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曾小澈低头捂住脸,把头埋在腿里,尽管这个动作会让她的伤口很疼,可她就像感受不到一样,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她现在是不是很丢人?
不管了,左右什么丢人的事都被他见过了,从此以后,也不必再见了。
“那就祝夏公子早日觅得良人,与她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曾小澈拼命擦干了眼泪,回头冲夏风影一笑。
夏风影漫不经心地倒了一杯茶水:
“你边哭边笑的样子很丑。”
曾小澈:“……”
如果不是有伤在身,她可能夜琉璃的刀尖都架在他脖子上了。
“我说过不求你的任何回报。”
夏风影又补充了一句。
“以身相许也不要吗?”
曾小澈不想放弃,泪眼婆娑地问他。
夏风影没答话。
他妙笔勾过的眉眼都不显现情绪,倒着茶水的手很稳,新摘的栖影花入茶,飘香数十里。
夏风影举樽轻饮了一口。
曾小澈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伤好就走,不给公子添麻烦。”
曾小澈靠在门框上,傻傻地流着泪望着天空,这星辰也不好看了,花海也不香了,周围一阵死寂的气息。
她觉得自己的心死了。
夏风影饮完杯里的茶水,又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饮完一杯,又是一杯,终于在饮完整整一壶以后,跑出去找茅房了。
曾小澈还靠在门边。
可惜那璀璨星河,绵延数里,没有一颗星星属于她。
茅房里的夏风影神色复杂。
曾小澈,你这个傻子,我对你的喜欢都要溢出来了,你看不出来吗?
恍然山河万里焕新,日光缱绻而泻,花香乘风,包裹着山里的这间小屋子。
曾小澈倚着门框,心想,这个夏风影一定是个渣男,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天天白天出去不知道干什么,肯定是在鬼混。还有一个刘晏没事就来找他,像汇报什么大事的样子,还不跟她讲,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指不定暗中在做什么勾当。
还说不要她的回报,她才不信这个人有这么清高。
远远地瞥见了夏风影的衣角,曾小澈急忙转身进入到房间里去。
“小澈姑娘,吃饭了。”
夏风影端了饭菜拿过来给她吃,曾小澈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却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不想动。
夏风影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
“小澈?”
曾小澈大吼一声:
“不吃!”
夏风影悄悄靠近她:
“要我抱你过去吗?”
曾小澈愣了。
只愣了一秒钟,曾小澈突然坐起来,转头指着夏风影的鼻子,悲愤交加:
“你,你……”
夏风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怎么?”
“你这是渣男行为你知不知道!说不喜欢我还撩我!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