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儿说道:“现在他们自然不敢,但女郎也知道王家从前是什么权势,就算他们一时失势不如我们谢家了,这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女郎如果能好好和二郎相处,再拿到王家主持中馈的权力,把王家上上下下都收服,以后对您父亲您哥哥也是一大助力。您现在这种不懂事的样子,王家哪敢把宗妇的职责真的交到您手上啊。”
这谢家不愧是钟鼎之家,小小奴婢都十分明事理,通人情。只是这些道理谢璎不是不懂,她憋着一口气被迫嫁到了王家,一时放不下架子也是难免的。但不管父亲和哥哥怎样疼惜她,他们都不可能代替她来到王家,更不可能天天跟在她身边保护她。总这样下去确实不行,谢璎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突然开口道:“汶儿,要不我把你给郎君做通房丫头吧。”
汶儿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跪下来磕头:“奶奶饶命,奴婢不敢再多嘴了,奴婢保证再也不说了。求奶奶高抬贵手,放奴婢一条生路。”
谢璎看她这样,不由得十分开怀,哈哈大笑道:“我夫君丰神俊朗,有何不好的,怎得你避之如蛇蝎。”
汶儿是个通透人,从小在谢璎亲娘刘氏身边见的多了,她真诚地说道:“奴婢是受夫人大恩提拔在女郎身边照顾女郎的,以后女郎少不得还有许多事情要经历,须得有奴婢这样一个知根知底的心腹人。可若是奴婢做了郎君的侍妾,于您却不过是一个屋檐下的仇人罢了,任她谁去做都好,奴婢绝对不愿。”只要谢家不倒,就没人能威胁到谢璎的地位。自己只愿做谢璎一辈子的身边人,完全没必要去肖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宠爱。”
谢璎很是赞赏,微笑着说道:“你有这份心,我也绝不会辜负了你。以后我会帮你观察着,总教你嫁个合心的郎君才好。”
汶儿不由得脸红了:“看女郎说的,好像汶儿赶着要嫁人似得。”
于是主仆二人相视而笑,感情更胜从前。
萩娘最近心情甚好。
上次郑氏装病被吓晕,终于醒来之后,没多久就回过味来,必定那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害她,只是没猜透萩娘是怎么动手的。少不得把严妈妈翠环翠玉都叫过来痛骂一番,那严妈妈是直接去联系那游方道士的,更是被郑氏骂的狗血淋头,只差没拉下去打板子。
最可恨的是,那游方道士趁着臧俊来找郑氏兴师问罪的空隙溜走了,还带走了臧俊和郑氏分别赏赐的金锭银锭。郑氏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面对臧俊的质问,只把她气得假病变真病,却也不敢再让萩娘来侍疾了。
这天萩娘来到司薰堂门口,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门内走出来。
只见郑燕粉面含春,浅笑殷殷地慢慢走着,眉角目稍都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明显在回想着一些令人心跳不止的画面。
她有些惊讶,喊了一声:“郑燕,郑燕妹妹。”对方却好像没有听到似得,径直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萩娘总觉得这情形不是很妙,不要说郑燕明显是一副坠入情网的样子,就是平日里,郑燕也不方便经常来建康,如今却自己出现在司薰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郑氏与她不共戴天,郑燕这个小女孩的幸福,她却还是很关心的,也许是因为郑燕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闺蜜”的关系吧。
她思索了一会,却没什么好主意。通过郑氏去找郑燕这条路目前来看是行不通的,倒是找桓玄问问看还靠谱些。
如今她已然是司薰堂的熟客了,掌柜的一见她就满脸堆笑道:“女郎,我们主子在呢。”说着就要给她引路。
萩娘拦住他问道:“刚才出去的那位女子,恩,她来贵店内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掌柜的不明其意,问道:“哪名女子?女郎可知她是哪家的女公子?”
萩娘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实话实说,想了想还是说道:“算了,先带我去见你们主子吧。”
桓玄一副刚沐浴更衣的样子,如墨如玉的长发显得十分俏丽。
他故意皱起眉头,瞪着一双妩媚的美目问道:“管事的,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女郎直接闯入我的内室,坏了我的‘清白’可怎么是好?”虽然是问的旁人,神气活现的眼睛却只顾盯在萩娘的脸上,嘴边一副坏坏的笑容。
掌柜的从未见过这架势,呆如木鸡,唯唯诺诺地告退了。
萩娘也不同他置气,规规矩矩地郑重下拜,给他行了一个大礼。
他并不阻拦,问道:“这么说你继母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萩娘学他的样子皱着眉头道:“那倒还没,只是我本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害了我母亲的人,现在我已经确定,不管我要怎么对付她,不管她最终是怎么个下场,我都不会有任何不忍心。”
“你本就是个无情的人。”桓玄评价。
萩娘不以为然,但并不想和他争辩。她想到刚才走出去的郑燕,连忙问道:“你这香堂里可有什么面目俊逸,家世高贵的郎君经常来光顾的?”
桓玄脸色一变,问道:“难道你想……?”
萩娘含羞嗔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刚才进门的时候遇见一个熟人,是我一个朋友。她曾对我说过,在你店里遇到一位心仪的男子,又说相貌好,从穿着看着也像是高门子弟的,我不太放心,想帮她打听一下罢了。”
桓玄为难地说:“本朝男女皆爱熏香,像我这样喜欢亲手制香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