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妙音还不知情,忙上前说道“主子,臧家女郎许是跟人跑了,江蕊是来告密的,说那陶潜带走的女子很可能就是臧家女郎。” 这可是最新鲜的八卦,然而妙音面上却没有丝毫惊讶的神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不但是妙音,就连一边的顾姑姑,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夕儿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这事和自家主子都有关系,顾姑姑也是知情的,这两人只瞒了自己一个…… 虽然这次妙音还真不是故意隐瞒她的,但她还是觉得十分地失落,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始终都得不到主子完全的信任,这样的感觉,真是令人十分无力。 萩娘的院子里,如今已经是灯火通明,桓玄坐在主位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跪着的女子,问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披头散发,半身湿透的女子自然是卞倩,之前她的确是睡得很死,江蕊怎么喊都叫不醒。故而桓玄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泼醒了带出来问话”,半晌她才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然而她虽是冷得瑟瑟发抖,却也不清楚如今的情况,迷茫地答道“主子,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的。” 虽然自己的确是因为看见了陶先生的身影,这才跟着他走进了一处花丛中,但是那地方离这里甚远,自己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她下意识地没有说出这些事情,免得旁人笑话自己。 桓玄对江蕊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上前劝道“卞倩,陶先生如今已经带着我家主子出逃了,若你知道什么事情的话,赶紧趁早说了出来,不然主子定然会治你一个从犯帮凶之罪,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 卞倩这才吃了一惊,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陶先生和臧家女郎?这怎么可能?” 真是个榆木脑袋,桓玄轻咳了一声,努力想把她从这种无端端吃起醋来了的情绪中拉开,循循善诱地说道“你好好想想,之前有没有听见陶先生和臧家女郎私下谈论过什么话语,抑或是,这几日,陶先生和你聊天的时候,有没有透露过他比较熟悉的地方?” 卞倩摇摇头,坚决地说道“没有,奴婢平日甚为关注陶先生的一举一动,他是没有单独和臧家女郎说过什么话的,即便是和我们姐妹,也很少说话,都是奴婢问什么,他便浅浅地答几句而已。” 江蕊见两人慢悠悠地对话,不由得心急如焚,忙又劝桓玄道“主子,还是先去把人追回来要紧,这些以后再慢慢问就是了。” 桓玄含笑点头,说道“追自然是要追的。” 似是回答他的话一样,府内的管事袁总管已经站在了门外,对着桓玄回禀道“主子,顾家说一南一北都有我们桓氏的马车出城,小人已经都派了人手去追了,只是这海盐官道甚多,故而来请示您一下,是着重追南路还是着重追北路?” 桓玄略略思索了一番,便答道“往北的方向多派人手吧,那小姑子要回建康,多半会往北走。” 他顿了一顿,又加上了一句“你等等,帮我送封信给顾家主子。” 那小姑子最是诡计多端,说不定来个南辕北辙也不定,还是让顾恺之去南面探查一番才比较稳妥。 他匆匆写了几个字,便交给了袁管事,嘱咐他道“若是此次能追回那小姑子,所有的家奴都有双份奖赏,让他们全力去找,谁第一个找到的,更是重重有赏。” 袁惟心中一颤,忙点了点头。 虽说早就明白那小姑子对于主子是十分重要的人,然而如今看来,主子面上难得地竟然出现了焦急的神色,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淡然。 除此之外,主子那令人害怕的戾色,是不是也代表着,这次若是将那小姑子找了回来,主子也不会再有这样的耐心宠着那小姑子了,只怕会将她锁起来也不一定呢。 只是,万一找不到那小姑子,又该怎么办呢? 他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只是匆匆地吩咐家奴分别骑着最好的快马,分头去寻找。 这一晚谁都没有睡好,不管是忧心忡忡的江蕊也罢,还是看似镇定,其实心中翻滚汹涌着的桓玄也好,即便是其实没有太大关碍的妙音和夕儿,都没有睡得很踏实。 正如顾姑姑所说的,不仅是海盐,只要是在吴郡,那就几乎全都是顾家的势力范围,萩娘一个弱女子想要逃走,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妙音担心的,倒不是萩娘能不能被追回来,而是被追回来之后,桓郎会怎么对待她呢? 而夕儿却是怀着完全不同的心思,对这个年纪的少女来说,最最希望的便是得到旁人的认可,然而自家主子却始终不能信赖自己,顾姑姑虽然待自己亲厚,终究还是不如妙音。 最最看重自己的人,只怕便是家主桓郎了,然而…… 哎,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 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前院的袁惟便早早地站在了桓玄寝居之外,他面上青青白白的,眼圈都深陷下去了,一望便知是一晚都没睡的。 江蕊忙上前问道“袁总管,找到了吗?” 袁惟虽是点了点头,面上却没有多少欣慰的神色,江蕊还待再问,袁惟却说道“主子可醒了吗?” 桓玄自是也没睡熟的,听见了外间的动静,不待江蕊命小侍女来叫便起身走了出来,问道“怎么样了?” 袁惟忙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原来,果然是北路的那十几个家奴中,有一人打探到了,往建康的官道上,有一辆连夜疾驰的马车,从族徽的样子来看,显然便是桓家的马车。 桓玄听完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