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喜欢从百里夜手中购买灵器法器的,大多都是一些邪魔歪道,一旦你能给的出百里夜心仪的代价作为交换,百里夜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东西卖给你。当然,如果你的代价足够诱人,百里夜很愿意花费时间,专门为你打造出一款来,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兴致使然。事实上,他从不会去考虑这些东西会给世间带来的灾难。
百里夜就是这样一个人。
外人的看法,他人的评说,这些很重要吗?
他没有必要迎合别人。
人活一世,倘若连自己的道路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本心而行,那这一辈子,哪里来的意义?强者为尊,弱者任其鱼肉,这是古法。
百里夜活得比妖还像妖。
即便是霁月都觉得百里夜会遭天谴。
可云薇并不这样认为。
灵器也好,法器也罢,其本身并无善恶之分。
你用它行善,那它就是善,你用它作恶,那它就是恶。
是非黑白在人心,而非这些死物。
即使云薇在很大程度上并不认可百里夜的为人,可在这一点上,她意外的和百里夜能够站在一个相同的立场,百里夜并没有错。
能从一而终的坚守本心,这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
被万人唾弃的百里夜做到了。
云薇指尖勾过桌子上的月下美人,能够创造出如此绝妙的阵图,不管怎么说,百里夜在阵师一道上,都是值得她敬仰的前辈。
因为有了云涟漪这一强大的外力相助,云薇想通了许多之前想不透的症结,可也因此有了新的瓶颈,她不断钻研,如此循环前进。
只是这样子的进度虽然有,终归还是达不到云薇的设想。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前进,有朝一日,她或许能够成为与云涟漪和百里夜相比肩的存在,然而那一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来,这谁都说不准。
顾怜也许耗的起,可她呢?
她这幅残破的身体,又能耗到什么时候?
云薇看向外面的银杏树,红衣张扬的金陵少年郎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枝干上小憩,神容皆恬淡,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着急的样子。
霁月睡了一觉,醒来后穷极无聊,他喊了顾怜两声,而顾怜似乎睡得太死了,没有任何反应。霁月并不放弃,所以他爬上了银杏树。
霁月凑到顾怜耳边,一个深呼吸,大吼道:“少年郎,醒醒,天亮了!”
顾怜一头栽到了地上。
也亏得妖怪本就身强体健,除了摔得有些疼,倒不至于断胳膊断腿的,顾怜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懵唧唧地抬头:“做什么?”
霁月跳到顾怜身上,道:“我看你睡得挺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
云薇也略微有一点儿好奇,放下手边的活儿,侧耳听着。
“啊,也不算是什么好梦,就是梦到我家先生了。”顾怜盘起腿来,把霁月拎到一边的空地上,开口道,“我家先生他是去过醉红阁的。”
“醉红阁?”霁月一怔,“那不是个销金窟吗?”
不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连醉红阁的大门都进不了。
“不用怀疑,就是你想的那个醉红阁。”顾怜毫不意外霁月会知道那个地方,醉红阁出好酒,也出美人,一掷千金在醉红阁都是常态,“刚才我梦中回忆起过去,醉红阁的老板曾和我说及过,阵师阁的夜阁主偶尔也会进入醉红阁买酒,又或是去听个曲儿。每次去的时候,夜阁主身边都会跟着一位对画作格外感兴趣的穷酸书生。不过,那穷酸书生倒也真有才学,醉红阁的一干姐姐妹妹们都挺欣赏他的。”
“所以你怀疑,那个穷酸书生是你先生。”
云薇走到窗边,少有的加入了与研究无关的这场对话。
“不是怀疑,是肯定。”顾怜扭头看云薇,解释道,“与夜阁主交好的书生不少,但配得上穷酸两个字的,就只有我家先生。”
云薇看着得意洋洋的少年郎,实在不懂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我家先生瞧着一派正经,没想到背地里也会出入风月之地。”顾怜撑着下巴笑嘻嘻,打趣打得相当熟练,“这大约就叫人不可貌相?”
“少年郎,依着你和醉红阁老板的交情,恐怕你也没少去。”霁月忽然说道,他往顾怜腿上爬着,“那你这又叫什么?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吗?”
顾怜觉得霁月这是在搞事情。
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妖和人简直一模一样。
“我去那儿是为了给院守大人买酒,可不是为了找姑娘。”顾怜瞄了窗内的云薇一眼,见云薇没什么神色上的改变,这才松口气接着道,“这不能怪我,院守大人他嘴挑,赔罪的话,只收醉红阁的酒。”
霁月问:“赔罪?”
“是啊,赔罪。”顾怜叹气,“谁让院守大人布那么多机关,他不知道猫妖的好奇心很强的嘛,这我哪里忍得住,一定要试一试的啊!”
云薇脑海里不自觉就开始勾勒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趁着夜黑风高,拿青龙院的机关阵法当玩具一样,玩得不亦乐乎的情景。
这可不就是顾怜的风格吗?
霁月仍不死心的问:“醉红阁那么多姑娘,你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顾怜振振有词地驳斥:“姑娘多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心仪的类型!”
霁月来了精神:“呦呵,那咱们怜哥心仪的类型是哪一类?”
顾怜一愣,他以前从来没有仔细地考虑过这个问题,每当有谁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