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干嘛要主动提起这件事呢?
或许温玉君早就忘了,又或者睡着了呢?
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现在只有她在经受良心的谴责?
经过直击灵魂的三个问题,何卿卿觉得她差不多是一只废鸟了。以至于半天没有收到回应时,何卿卿竟然放心了。
果然是睡了吧。
温玉君沐浴以后刚进门就看到了一只在珠帘后面乱扑乱撞的小纸鹤,他抬手召过小纸鹤,一眼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公子,你在忙吗?”
温玉君扫了一眼桌子上放置的春宫册,总觉得小姑娘的问话别有用心,他敲敲窗棂,外面的无妖就跑了过来。
“我们的小客人在做什么?”
无妖迅速的打了一个折返:“小客人躺在床上打滚。”
温玉君想了想,又将小纸鹤附加了一层妖力,送了回去。
因此何卿卿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那一本春宫图。
她有理由怀疑这是温玉君故意的。
温玉君披散着长发正在泡茶,何卿卿觉得他应该是刚沐浴回来,头发还沾着水,这样子看起来比白日里更加温和了。
何卿卿反观了一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迅速避开纸鹤的视野,打理妥当后乖巧的跪坐在床上:“公子,晚上好呀。”
“晚上好。”温玉君回了一句,对于何卿卿刚才的样子,温玉君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这个时间特意找我,想说什么?”
“公子,我坦白一件事。”何卿卿假意轻咳,“我今天偷跑进阁楼了,然后看到了你翻到一半的乐谱,就偷偷学了点儿。”
温玉君轻轻扬眉:“会唱?”
“时间太赶了,还没练好。不过那乐谱和我家祖传的乐谱用的是一样的乐文,不是很难学,多看两遍就记住了。”
“其实我也不懂为什么我家祖传乐谱不用鸟族的通用乐文。虽然我娘亲常说,身为一只画眉鸟,就没有唱不了的曲儿,这有关画眉鸟的尊严,画眉鸟的尊严是不容挑衅的。”
温玉君听着何卿卿的抱怨笑了笑:“你怎么想?”
“我觉得我娘亲说得对。”何卿卿眨巴眨巴眼,“其实我小时候不想当歌姬,我想当大将军,骑着战马,那多威风呀!”
温玉君饶有兴致的问:“你爹娘不同意吗?”
“他们是同意,还亲自送我去了战场,让我近距离感受。为此我确定他们一定是我的亲生父母。后来不知从哪儿来了一只五颜六色的大野鸡晃了我的眼,导致我出师未捷。最可气的是我爹娘还一直笑我,我当时就和他们绝交了一天。”
温玉君想像了一下小画眉被大野鸡追着跑的画面,小姑娘的过去很是丰富多彩,为了不刺激小姑娘,他没有继续往下问什么:“你要是还对大将军感兴趣,就和江胧依说。”
馅饼说砸就砸。
何卿卿兴奋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她现在完全可以在曲儿里或者戏文里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没有必要再涉足战场。而且,要是靠着温玉君的关系才让江胧依出手,指不定江胧依的脑子又能歪到什么地方去。
毕竟温玉君是出于对后辈的关照。
她只是个可怜兮兮的单相思。
温玉君道:“你要是对乐谱感兴趣,随时可以去阁楼学。今天也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赶场?快些睡吧。”
何卿卿又感叹了一番温玉君的体贴,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温玉君收起术法,目光落在床头的宗乐铃上,许久他走到书桌前坐下,翻了翻小姑娘带在身上的春宫册子。
或许,他该敲打敲打江胧依那丫头。
怎么能给小孩子看这些东西?
江胧依还不知道自己被叔祖父惦记上了,她美滋滋的睡了个美容觉,早早起床,然后去把何卿卿从被窝里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