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宜柔眸光柔和,摇摇头:“我没亲眼见过,但是我听说过,曾经确实有那么一只善鬼,和清婉姐姐平分秋色。不过,她已经和自己的爱人去轮回转世了。”
陈扶青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到她长成什么样子。
“好了,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孙宜柔弹了弹他的额头,“讲话本里没有的故事。”
陈扶青点点头:“要听要听!”
孙宜柔道:“那……我就讲一对小姐妹的故事吧!”
不得不说孙宜柔很会哄小孩子,没过多久,陈扶青就昏昏欲睡,她给陈扶青掖了掖被角,笑吟吟的说道:“睡吧,睡醒了,我再给你接着讲这个故事。”
殷九回来并没有引起乐斋其他人的注意力,他抱着苏清婉在浴池前面站了好一会儿,又把苏清婉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脱掉苏清婉的外衫将她放在床上。
虽然他给苏清婉洗一次澡不算什么,他也乐意伺候苏清婉,但是这么做,总有些对不住苏清婉的感觉。
假如苏清婉醒着,那就另当别论。
调戏也是要分个轻重的。
殷九没在苏清婉房中过夜。
正经的和别人印象里的他截然不同。
风霓裳这天夜里睡得很没安全感,接连惊醒好几次,她果断跳下床,跑进叶梧的房间,直接躺了上去。
黑夜中叶梧叹了口气,半眯着眼睛将她抱在怀中,往床内挪了挪,给她调整了一下睡姿,轻轻合眼。
风霓裳很快破坏了她的睡姿,无意识钻进叶梧怀里。
叶梧一动都不敢动,直到风霓裳睡熟了,他才睡着。
外界的任何变故都没有惊扰到乐斋这一方安宁。
阿阴阿阳在庭院内安安静静地欣赏着院中的美景,想象着明天早上的美味,流了满地的哈喇子。
清清可是答应了要给它们做山楂糕的呀!
吃上一口酸酸甜甜的山楂糕,所有的不开心都会飞走哒!
此时皇城中的鬼气已经有了迅速消退的迹象,鬼怪们陆陆续续的通过yīn_mén进入轮回楼,除了一些执念过重的,然而这些也有鬼差前来处理,强制遣送。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却又在人间悄无声息的送行。
笼罩着月色的乌云渐渐散开,皎洁的银色月光洒落在整片九州大地,将所有的罪恶,都重现在光明内。
罪孽可以被隐藏,但绝对不会消失。
只要有一个恰当的时机,它便会出现在人前。
陈捕头提着灯笼步履匆匆的奔走在大街小巷内,根本无暇顾及现在的月色有多美,孙家的事情必须在今晚内结束,这一次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陈捕头由衷的希望一切尘埃落定。
踏上吱呀作响的破旧木桥,陈捕头前脚刚踩在地上,身后就传来木桥断裂的声音,他回头看着湍急的水流,脸上落下一滴冷汗,好险,差一点儿就掉下去了。
不过,走到这里已经能看到在山脚下接应的人。
“陈捕头!”在这里的是王二平。
“他们俩去哪儿了?”陈捕头问道。
王二平连忙回答:“在观音祠里,兄弟们都暗中守着呢!可是我瞧着,有一个人已经死了。就是不知道是孙安良还是孙安贤。就算是抛尸,也没必要跑去观音祠啊!这大老远的。可费了我们不少力气才找到。”
总归不至于是因为杀了人,所以特地来忏悔吧?
人死了?陈捕头眉头一皱:“边走边说。”
一只白色的夜莺缓缓从两人头顶上空飞过,两人正忙着说话,谁都没有留意到它的出现与消失。
山里的温度在夜间尤其低,陈捕头一路走来,都觉得风都是凉的。他心中的不安在此时放大。
孙安良在观音祠内摆了阵,可惜这里也受到九州皇城大阵影响,任何鬼道阵法都无效化,像针对他。
不,本就是针对他!
孙安良低头看着孙安贤的尸身,手中的唤魂铃落地发出碎裂声,没有用,什么都没有用,他半跪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大哥,你还在对不对?你没有看到我的下场,是不可能进入yīn_mén的。你回答我啊!”
“就这么死了,你是要报复谁?是我?还是那个救了我的你?”孙安良的声音在院中回荡,却无回音。
孙安贤其实就站在孙安良身边,他看着孙安良神色如颠如狂的样子,平静的脸上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知道他要报复谁又能怎么样?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再者说,真相大白之后,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孙安良依旧在试图得到孙安贤的回应:“大哥!”
月色之下,孙安良像极了一个滑稽的小丑。
孙安贤则透过自己的身体想起了昔日自己被怨恨笼罩的无数日日夜夜,他想要一个解释?他就是为了那种可悲的理由,变成了这个可笑的样子。
现在想想,知道因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孙安良的手穿过他的魂体却毫无感觉,那一声声无助的,歉意的,眷念的话,却再也勾不起孙安贤任何对于孙安良的怨恨。世事无常,诸多未料,难得糊涂。这个浅显的道理,孙安贤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孙安贤忽然想起来了,这座观音祠,是他们小时候最喜欢来得地方,那个时候,每次走到半路,孙安良就累得不行,后半程几乎都是他背着孙安良度过。
当初他不懂为什么孙安良执着于这里的观音祠,他几乎失去了一双阴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