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吃了豹子胆了,幺蛾子搞到他眼皮子底下来。
瞧瞧把他的筱筱气成什么样了?
陆苍穹领着孙宜柔出门,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外面走廊内,这人孙宜柔认识,就是陈捕头。
“陈捕头。”孙宜柔拱手,她迟疑道,“您来这儿……”
“我听街坊说扶青在这里,扶青是我儿子。”陈捕头道。他刚路过家门口就被人叫住了,询问过后,才知道自家儿子受了伤留在古董店里,这便匆匆赶来。
屋门没有关紧,里面的人说了什么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也正是为此,他迟迟没有进去。
他的儿子被怨鬼缠上了?经历过孙家的事情后,这种以前他打死都不信的话,现在却由不得他不去信。
孙安贤在废屋布下的奇异阵法,还有莫名失踪的小婴儿,包括今夜孙家大宅内搜出来的恐怖人形木偶,它上面都沾着不知是谁的血。孙氏兄弟下落不明。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却都围绕着一个字——鬼。
一直都以为是自己儿子先天不足才会体弱多病,他从没想过,这其中还有一半功劳要归在鬼身上。
连一只小鼠崽儿都愿意救扶青,可是孙安贤连自己的孩子都想害。孙安贤这人,简直畜牲不如。
陈捕头下定决心要将孙安贤捉拿归案,他调整着自己起伏跌宕的心态,走进去:“扶青,阿爹来晚了。”
苏清婉见到陈捕头时,略微有些意外。
因为陈这个姓氏并不罕见,所以她没有往这方面想。
陈捕头见自己儿子精神比预想中好得多,提了一路的心才放下,他慈爱的摸着孩子的头:“没事就好。”
陈扶青的心在见到陈捕头的时候就七上八下的,一会儿高兴阿爹来接他了,一会儿又苦恼该怎么和阿爹解释,而陈捕头的言行立马就把他安抚住了。
陈捕头正色朝着殷九见礼:“多谢诸位照顾犬子。”
“举手之劳。”殷九坦然受着一拜。
陈捕头对殷九如此言语并不生气,这事对殷九来说确实不值一提,可对他而言,无异于救命之恩。
“救你儿子的是梅氏医馆的大夫。这孩子的不足之症医不得,身体养得健壮些却并非不可能。你要是放心,往后这孩子就交给他去调养。”殷九说道。
能让殷九指名的大夫肯定靠谱,陈捕头眼睛一亮,对待殷九的态度越发尊敬:“谢九爷指点。”
“关外孙家的人已经被押送进大牢了,判的是私闯民宅,按律,关上几天,就会放出去。”陈捕头道。
殷九没什么不满,人间事自有人间的法,他颔首:“是该关几天长长记性。这群小崽子,就是欠管教。”
陈捕头愣了,殷九就这么放过那群人了?
想想也是,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如此诡异,总归经不起推敲。重拿轻放是最妥当的办法。
何况还牵连到风霓裳她们三个小孩子。孩子都是无辜的,不能让大人们的错,影响他们的前途。
陈捕头再三确认:“九爷,真的不用继续追查了?”
殷九道:“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
陈捕头松了一口气。
上边给他的意思也是就此作罢,此事连顶头上司都关注了,显然不是他们这些官差有能力彻查的。
及时退出去最为妥当。
殷九惊奇道:“你就不好奇原因吗?”
闻言陈捕头看向自家儿子,洒脱的笑了笑:“作为捕头,我的责任已经尽到,身为人父,我的责任还在继续。故而,什么该我好奇,什么不该,我心里清楚。”
殷九就是欣赏这一类人。
事情都说妥了,苏清婉就拉着殷九走出去。
直到殷九一壶酒已经见了底,外面有官差跑了进来找陈捕头,原来是孙安良他们的下落探清楚了。
“既然如此,你就快点儿去吧。这孩子就留在这里睡一晚,我找人照料他。”殷九也不留人。
陈捕头走远了,殷九收起酒壶:“看出什么来了?”
孙宜柔从柴火堆后面走出来:“小白身上确实有鬼气侵扰的痕迹。不过,陈捕头身上也有。我仔细感知过,确定他们三个身上的鬼气都来自同一只怨鬼。”
“我爹和大伯……他们自顾不暇,而这只鬼又正好缠在了负责此案的陈捕头身上,我想,这八成是关外孙家动了手脚。”孙宜柔知道这番话像辩解,可事实就是这样,而且她愿意相信,殷九听后自有论断。
殷九把在一旁累得睁不开眼的苏清婉揽进怀里:“有道理。这件事里面,除了那两人,就剩下一个孙佳荣接触过他,孙佳荣被封住了道行,这只怨鬼也就恢复神志,正好眼前有个适合的替死鬼,动手不足为奇。”
“我知道该怎么做。”孙宜柔在殷九看过来的时候,立刻表态。这件事因孙家而起,她有责任帮忙。
殷九低头对着强打着精神的苏清婉轻声道:“睡吧,这里有我。”他的宝贝筱筱,不该为这些破事儿忧心。
一瞬间所有的柔情蜜意都冲闸而出。
孙宜柔记起风霓裳说过的话,默默的进屋去照料陈扶青,这种时候,她不该在屋外,她该在屋里。
殷九在古董店布下一道结界就走了。
黑色的妖气升腾在寂静的夜色里,像一条铺展在九州皇城的天河,往乐斋的方向延伸而去。
过路的无妖们好奇的跟着。
“今天的殷大佬心情很好哎!”
“哎哎哎,大佬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