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有意打探隐私,主要是,哎,你怎么会想去亡海那种鬼地方?你别是有啥想不开的吧?”
贺宗桃边忙活手里的东西边问镜映容。
镜映容捧着一盒口脂并试着往自己嘴唇上涂。
“有好奇的事,想一探究竟。”她说道。
“什么事不能以后再去,我听说那地方就算返虚洞真这样的修为去了都是送命,你这……唉,你真不再考虑考虑?”
“没事的。”
贺宗桃皱巴着脸,还想再劝,一抬头,顿时怪叫一声:“噫!——你嘴怎么了?中毒了?!”
镜映容眼睛眨巴眨巴,举起手中紫黑色的口脂。
贺宗桃:“……”
这一打岔,贺宗桃也放弃了继续劝说镜映容,转而道:“算了算了,你又不笨,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吧?我不多嘴了。来,这个拿着。”
他将刚刚忙活完的东西交给镜映容。
那是一支细长的管状口脂,精美的外壳沉甸甸的很有分量,颜色是艳丽纯粹的正红。
镜映容:“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要是有人看到了问你是在哪儿买的,你记得报上我的大名,帮我宣传宣传,嘿嘿。”贺宗桃搓着手说道。
镜映容道了声“好”。
贺宗桃又道:“等这部仙演录公映,有机会的话,你来十绝府找我,我请你去看。我跟你讲,我们十绝府内部的放映效果,天底下没几个地方比得了,来看一次绝对不亏。对了,我得给你个私人通行令牌。”
贺宗桃在自己的储物戒指中翻来找去,半天无果,“奇了怪了,被我放哪儿了,我记得带出来了的……”
没在戒指里找到,他随即在整个三楼翻箱倒柜,一件件不明物体被他随手往窗外丢。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这什么玩意儿?诶放哪儿去了真的是……”
丢出去的杂物砸到了什么人,镜映容听到楼下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看了眼满头大汗的贺宗桃,想了想,取出一块墨黑的令牌。
“我有这个。”
“啥?”
贺宗桃转身看来,双眼霎时瞪成铜铃。
“府主御令?!”
……
与十绝府结完账拿到酬劳,跟贺宗桃林芷等人告别后,镜映容骑上追风驹,从飞鱼涧出发,再次踏上去往亡海的道路。
飞鱼涧离亡海已不算远。追风驹蹄踏气旋,几乎是御风而行,沿途风光一天一个变化。
当一线浓紫出现在地平线上,镜映容拍了拍追风驹,让其停下。
她翻身落地,对追风驹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追风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显然听不懂她的话语。
镜映容摸了把它浓密柔顺的鬃毛,唇边泛起浅淡的笑意。
下一刻,追风驹的身影消失了。
它来到了亿万里之外的一处不知名古老山林中。
追风驹转动头颅打量周围,最初的茫然退去后,它欢欣地打着响鼻,自由地在山间奔腾。
与此同时,镜映容的足尖落在了亡海海边。
深紫色的海洋波光粼粼,充满了神秘与魅惑。岸边涨落的潮汐则是透明的、浅浅的粉紫,有种梦幻般的美感。
这般美丽如画的景致,叫人很难把它与“亡海”这种透出不祥之意的名字联想到一块儿。
镜映容身形一动,正欲进入海域,突然间,海上升起了一股水流。
升高的水流如同一朵绽放的艳紫之花,花蕊的位置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紫色骷髅头。
骷髅头与镜映容遥遥相对,空洞的眼眶深处藏匿阴影。
一道灵识传来,沙哑的声音回荡在镜映容识海:
“阁下何人,来此何事?”
镜映容:“太初观内门弟子,为此物而来。”
摊开的掌心托着一根血红色方条。
骷髅头沉默下去,过了半晌,幽幽道:“阁下修为莫测,无须玩笑。我敬阁下为贵客,故现身相迎。不过,此地乃我之领土,向来不欢迎外人,还请阁下,就此离去罢。”
镜映容:“我不。”
骷髅头:“……”
对方似是语噎,好一会儿后才压着声线沉沉道:“倘若阁下执意入海,我也只好冒犯了。”
镜映容以行动代替了回答。
她迈出脚步,从海上一步一步朝骷髅头走来。
骷髅头像是被激怒般剧烈颤抖,牙关“咔咔”而动,眼眶中摇曳起苍白的火焰。
风平浪静的海面于瞬息间掀起波涛万丈,巨浪落下后,本是空无一物的海域,陡然挤满了人影。
那一道道人影无不散发出强悍异常的气息,其中不乏返虚及洞真境强者,甚至于大乘修士也有数位。
然而如此人山人海,却无半点声息,安静得叫人毛骨悚然。
仔细看去,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脸上俱是笼着紫气,眼瞳呆滞无光。更有甚者,身躯残破,骨肉外翻,根本不是能够存活的样子。
“嚯,居然有这么多,看来这些年来亡海的人不见少啊。”极界笔略带惊讶地说道。
极煞剑哼道:“都想来赌一把。”
对话间,那些人影有了动作。
或是祭出法宝,或是施放法诀。凶悍无匹的灵力风暴在海域上空酝酿,引得九霄之上风云变色。
寻常人无法想象如此之多的强者聚于一处同时出手的场景,饶是无上之境的修士在此,也只能暂避锋芒。
被锁定为攻击目标的镜映容神色分毫未变。她刚一抬手,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