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
太上生死书灵识略微飘忽。
掌门目光一凝:“你会不清楚?”
“是啊,我平时不都在睡觉么,上次醒来的时候就有了这块灵牌,还以为是你放的呢。诶,道尊真的不在了吗?”
掌门默然,而后不答反问:“当今世上,有几人能在不惊动你的情况下潜入本门祖师祠堂?”
“唔,还是有不少的,我也不是很厉害,太清太虚太玄它们不都比我强嘛。”
说完这句,像是为了缓解场中趋于凝滞的气氛,太上生死书“哈哈哈”地笑了两声。
掌门没有回应。
他袖袍一动,第七块灵牌前那根银色的形似蜡烛的物体落入手中。
“天残龙骨……”
掌门沉吟着,视线落在天残龙骨顶端的火苗。
思忖之色划过眼底,他目光转向另外六块灵牌,道:“我是否该把天残龙骨替换成木魂灯?”
太上生死书被问得一愣:“没、没必要吧?反正都差不多,有那份心意就够了吧?”
“是么,”掌门淡淡道,“天残龙骨虽为至宝,本质却是凶煞邪异之物。将此物当作祭烛供灯使用,安置灵位之人,居心叵测。”
太上生死书大为惊诧:“诶?!还有这种讲究?”
掌门:“嗯,看来此人对道尊极为不敬,甚至于心怀怨恨。”
太上生死书脱口而出:“不可能啊!”
话音堪落,它猛地意识到什么,憋出“呃”的一声。
掌门轻轻一哼,道:“还说你不清楚灵牌是何人所设?”
太上生死书:“……”
掌门又道:“是对方叫你保密?”
太上生死书:“……”
掌门看向太上生死书本体所在之处,“你不愿说,我也不会强求。你只需告诉我,那人是敌是友。”
太上生死书无比干脆地答道:“友!”
掌门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
“能够自由出入祖师祠堂,拥有无方神木和天残龙骨这等奇物,让本门镇派道器不惜撒谎也要保密,且与本门或者说与道尊关系匪浅。这样的存在……”
他一边低声喃喃一边将天残龙骨放回原位。
太上生死书出声道:“喂,你不换吗?虽然她肯定是无心的……不过还是换掉会好些?”
掌门:“为何要换?”
太上生死书:“你不是说这东西凶煞邪异,不适合作为供灯使用吗?”
掌门:“骗你的。”
太上生死书:“……”
……
启程时,镜映容看到原先将十绝府驻地围起来的软绳已被拆卸完毕,只剩独耸的禁门。
禁门外面的临时坊市迁走了大半,剩下的也正在拆除。
之前镜映容去过的那家灵饮店也即将搬走,趁店家还没动手,贺宗桃使出吃奶的劲儿赶去店里,买下了全部的奶桂蜜,回来后还分了镜映容一壶。
镜映容牵着追风驹,和贺宗桃及林芷一同登上停在禁门门口的数十艘飞舟的其中一艘。
一段时日不见,追风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破到了sān_jí。除了体格变得更加彪悍,蹄下还生出了气旋,将兽躯微微托起,如踏清风。
待所有人都登上飞舟,殷班主大袖一甩,将整座禁门收起。之后,飞舟按照阵列顺序依次升空。
镜映容靠在栏杆上,低头望向飞舟底部射出的一束束光芒。
每一艘飞舟都有相似的光束射出。这些五颜六色的光束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图案,若站在地面仰望,便如同一幅巨大画卷在天空悠悠飘过。
画卷内容的主体部分是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他的容貌极其俊美,乃至于到了显得妖异的地步,眼眸半敛脉脉含情,微勾的薄唇似笑非笑,光是影像,就透出极大魅力。
男子旁边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仙道红尘”,大字侧畔还有许多小字,似乎是某些人的姓名。
镜映容身旁的几名十绝府弟子几乎把半边身子都探出了飞舟,看着光芒组成的图像,满脸痴迷陶醉。
“顾师兄真是好俊啊,怎么看都看不够。”
“还得等好几个月才能看到顾师兄的新作品,好难熬,上一部《众妙门》我都看过三遍了。”
“才三遍,我可是看了五遍呢!”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笑。
其中一人注意到镜映容也在盯着图像看,当即一脸遇到同道中人的表情,凑过来兴奋道:“你也喜欢顾师兄吗?”
“顾师兄?”
“顾瀛兮啊,”对方一指图像,“你不知道啊?嘿嘿,要不要了解一下,我看你很有兴趣的样子。”
镜映容:“我在想,他演的是谁。”顿了下,补充道:“在这部叫《仙道红尘》的仙演录里,他扮演的角色原型是谁。”
对方道:“这一部啊,这部仙演录是原创作品,故事都是虚构的,角色也就没有原型了。”
镜映容“哦”了一声。
对方来了兴致,正想跟镜映容介绍顾瀛兮相关,企图发展一个同好,却见镜映荣直接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另一边。
追风驹正追得贺宗桃满甲板乱跑。
“镜道友!镜道友你管管你的坐骑!它怎么就跟我过不去啊!”
贺宗桃大喊道,一个分心灵力不稳,登时摔了个结实。虽然模样狼狈,手里捧着的一罐奶桂蜜却稳稳当当半滴没洒。
追风驹前蹄踢起罐子,飞到半空的奶桂蜜倾倒流泻,全部落入追风驹大张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