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乐村。
刚蒙蒙亮,李阿婆就起来做饭了。镜映容去屋后给追风驹喂了些灵植,接着在问过李阿婆后取了一碗米去前院喂鸡。
撒完米,镜映容从鸡群的包围中飘出来,到鸡窝那边瞅了瞅,有了新发现。
“蛋。”
她捧着两枚鸡蛋进到火房,鸡蛋表面已经被她用灵力清理干净。
“诶,好,加个蒸蛋。”
李阿婆拿过碗,把蛋打进碗里,再用筷子打散搅拌。
镜映容:“不用来孵鸡吗?”
“鸡够多了,用不着。镜姑娘你帮我把那边那个白罐子递过来一下。”
“好。”
吃过早饭,镜映容一边帮忙收拾盘碟碗筷,一边问道:“我可以再住几吗?我会付报酬的。”
“那敢情好,”李阿婆一脸惊喜,“我昨晚就想着,留你多住几,正好一块儿过节,又担心耽误你的事,我知道你们修士都很忙,南海北地寻找机缘,就没好意思。”
镜映容:“我没有急事,不忙。”
李阿婆连连点头:“你也别付什么报酬了。有个人陪我这老婆子过庆岁,我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要报酬。你陪我话,做做事就好了,别的你给我我也不收。”
“嗯。”
两人正着话,院子外面传来叫喊声:“李阿婆,李阿婆!”
“诶,在呢。”
李阿婆赶忙推门出去,院门外停着两驾牛车,上头坐着几位村民。
其中一名中年妇壤:“阿婆,我们要去镇子上采办东西,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带的?”
“有,有,我想想啊,”李阿婆转身回屋里拿了一个鼓囊囊的布袋出来,交给对方,“红纸、鳔胶、笔和墨……”
她完后,对方笑道:“好嘞,都记住了。都快过节了,你就别上山了,我叫我相公待会儿来给你扫扫屋子,我家那丫头你帮着照看点,丫头她爹快被烦死了。”
另一位村民道:“我也把我妹叫来,她那口子打猎去了,俩娃娃她自个儿带不过来。”
李阿婆笑呵呵道:“行,行,都来,都来。”
没过一会儿,一男一女两位村民就到了李阿婆家的院门口,他们身后跟着三个年纪相仿的幼童,其中两个相貌十分相似,显然是一对双胞胎。
见到镜映容,两人都很是惊讶,李阿婆遂跟他们解释了一番,两人明白后便向镜映容介绍了自己,男村民叫王勤山,女村民叫许芝。
王勤山和许芝挽起袖子开始干活,三个幼童则缠上了镜映容。
“姐姐你是修士吗?我听修士的年纪都很大很大,你今年多少岁呀?”
王勤山的女儿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镜映容:“你多少岁?”
“我五岁啦!”
“我比你大这么多。”镜映容竖起双手的食指,向左右两边分开。
女娃看着两根食指间的距离,咬起指头陷入迷茫。
双胞胎中的哥哥满眼好奇地问道:“姐姐,做修士是不是很危险?娘亲做修士就是打打杀杀,很容易死掉,还李婆婆的女儿没回来就是因为——唔唔!”
他的嘴巴被弟弟的手捂住了。
镜映容想了想,道:“在当今之世,相比凡人,修士面临的危机更多。”
双胞胎哥哥缩了下脖子:“那我不要修道,我不想死。”
弟弟撅起嘴:“等你老了也会死。反正我想修道,不定会像姐姐一样活很久。莹,你呢?”
莹还没从上一个问题中转过弯来,迷迷糊糊地道:“我还,等我长大了再想。”
“你真傻,修道就是得年纪越修越好,我要让娘亲带我去参加太初观的收徒大会!”
“人家不收你怎么办?”
“再去别的门派呗,总之我就要修道!”
“我娘我爹爹年轻时也老这么……”
院子里,三个娃娃围着镜映容叽叽喳喳个不停。王勤山和许芝见状不约而同地松口气,李阿婆忙不迭地去火房蒸制糕点,做好后给镜映容和孩子们送去,然后操持起午饭。
傍晚时分,去江仁镇采办货物的村民们回来了,镜映容帮李阿婆把她要的物品从牛车上卸下,放进屋子里。王勤山和许芝随即向李阿婆和镜映容告别,搭上牛车回家。
三个娃娃坐在牛车上依依不舍地向镜映容挥手。因镜映容给他们讲了一下午修道界的真人真事,她在他们心中已经有了非常高的地位。
镜映容打量着李阿婆托村民买回来的物什,问道:“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李阿婆将一沓红纸叠好,道:“贴年红。就是剪窗花、贴楹联这些。”
“窗花?”
镜映容看向屋外,视线穿过重重阻隔,落在某户人家窗户上贴着的红色剪纸。
她拿起剪子。
李阿婆笑着阻止道:“不急不急,明做。来,先吃饭吧。”
……
妖兽地域。
“珑璟!此事绝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老者手握拐杖,愤怒地击打地面。
周围那些气息浩瀚如渊的存在俱是静默无声,各怀心思地注视着站在中央的珑璟兽皇。
珑璟脸色不变,道:“我没办法了,你们谁愿意接手?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他的视线从在场每个饶脸上一一看过去,但凡与他视线接触的人,要么转开脸错开目光,要么若无其事地与他对视,到最后也没人应声。
老者愈发火冒三丈,但是当目光触及珑璟左侧空荡荡的袖袍,他也只好把火气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