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摔成脑震荡是自找的?
这句话刚过脑,柳白忽见王大力激动的要冲上去,面带愤怒。
“怎么了?”她下意识抓住王大力的胳臂把人拦住,小声问道。
“苏哥淋水就低烧了,但还是坚持拍完了自己的部分,后面是高扬情绪不对,非拉着苏哥陪他重来才出的事!”王大力情绪激动,语气中透着不满,却还是跟她解释清楚了。
因为是她,苏哥在剧组最信任的人。
柳白也没有让王大力失望,黑白分明的眼眸微眯,嗓音微沉,“先把他的集中拍完的?”
“是。”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中雨那场。”
租来洒水车自然不可能只拍一场雨戏,没有人比柳白更清楚,林逸这个悲情的角色有多少雨戏,从毛毛细雨到中雨到倾盆大雨,如果集中拍摄的话,苏酒起码要泡在水里一个小时。
所以司徒彦就让他带着低烧一直淋水?
还在他拍完自身的之后给高扬配戏?
就高扬那蹩脚的演技,司徒彦他是要苏酒的命吗!
柳白松开了王大力的手,却越过他的身体隐隐挡住他的前路,“不是说要接宋正青吗?快去吧。”
王大力专门在医院门口侯着可不是在等她,原本在听见司徒彦的话之前,王大力是不打算进病房的。
只是刚说了要下楼接宋正青,就听见了司徒彦的声音。
王大力楞了下,就见柳白也没有管他走没走,径直进了病房。
面对着门口的几人看见她,面色都是一变,司徒彦后知后觉的转过身,见她刚要开口,就听见一道冰凉的声音响起。
“没听过病房里不许大声喧哗吗?出去。”
声音不大,含怒自威。
王大力又看了两眼,平复下心情,这才离开了。
苏哥没有信错人,有她在,他相信自有公道。
“白白……”司徒彦没管电话还通着,愣了下,有些无措,有些愤怒,也有些委屈,想要辩解。
柳白却不给他机会,“出去。”
依旧冷漠。
文水儿几人都没见她动过怒,小身子骨颤抖着,低头安静的从两人身边离开病房。
他们路过的时候,司徒彦捏紧了拳头,忧郁的眼眸倔强的望着她。
柳白到底跟他相识多年,知道司徒彦的性格,语气软了三分,“先出去,再说。”
司徒彦这才老老实实低下头,跟在她身后出了病房。
病房门口。
文水儿几人很自觉的离远了些,给他们腾出说话的空间。
“说说。”柳白既然插手这件事,就不会只听王大力一人之言。
司徒彦一愣,不太高兴道:“就你走之后,我就跟苏酒、水儿,还有高扬他们三个人说今晚要注意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怎么了,但是他全程心不在焉的我也看出来了……”
司徒彦的版本和王大力的差别不大。
听完之后,柳白忍住不扶额,无奈道:“所以说你并不知道他一直在发烧?”
司徒彦又愣住了,这次是真的彻底蒙圈了,但又忍不住辩解道:“不能够吧!他是脸色苍白了点,但他平时就这么白呀。再说这个淋着雨的,化妆师啊,造型师啊,时不时都要给他补个妆,他要发烧,没理由没人知道呀!”
柳白淡淡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司徒彦就说不下去了。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对于朋友,柳白一贯觉得,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
“他体温比常人低,低烧的时候不容易察觉。”
司徒彦不蠢,哪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是说,苏酒之所以摔了个脑震荡,不是因为心不在焉,没有听他的叮嘱,也不是因为地滑自己不小心,而是一直发着烧,身体和精神本身就不济了,才在高强度的拍摄下出了意外。
她是说,这件事,错不在苏酒,在他!
司徒彦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他有错吗?
拍摄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还是发生了意外,他作为导演能不发火?
更何况这部戏,从筹备开始就一波三折,为了拍摄这部戏,他赌上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前途!
所以他没错。
但是,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和苏酒无关。
苏酒已经做得够好了,不管他有没有认真听,起码他自己的戏份都带病坚持了下来。
苏酒有错吗?
苏酒做到了一个演员敬业的极致,苏酒也没错。
所以,只能是他错了。
他错就错在,没有搞清楚状况,连演员的身体状况都不顾,还在别人病倒之后把怒火和责任都泄到对方身上。
“对不起。”安静许久,司徒彦才艰难开口。
做错了就认,这才是柳白认识的司徒彦。
她往病房里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拍了拍司徒彦的手臂,“别往心里去,还有,道歉的话,等他醒了你自己跟他说。”
其实在她看来,苏酒自己也有错。
真的敬业的话,又怎么不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明知道后面的戏份那么重,却在关键时刻病倒,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整个剧组的不负责。
王大力的言行中不难听出,他早就劝过苏酒。
说明他是有足够的时间告诉司徒彦自己的身体状况的。
他可以叫停,可以阻止这一切。
但是他没有!
这个脑震荡是他自己zuo来的,no zuo no die,只能说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