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跟公主热聊大半天,这大半天邢安真的不知道四九都干啥了啊。这家伙啥底细,怎么连公主也勾搭上了?
这个问题暂时无解,只能带队回驿站了。
过了两天,公主再次出行,于驿站歇脚,顺便将阿古拉、孟和、四九、金芽儿一并带进了皇宫。
这些人不知道,随行的队伍里有多少高手,公主的车架上有多少mí_yào、暗器、机关,只道是事情顺利的超乎想象,想必是个好说话的皇帝。
入了宫不得再乘坐马车,分给一人一件宽大带帽子的斗篷,遮住了衣着、身形,也遮住了样貌,公主打头,宫内人见惯了公主的奇思妙想,只道是公主又找了什么乐子,纷纷避让。
行至一不知名的宫殿,公主转弯去了偏殿,四人却被带到正殿内,被告知皇帝在里边。
四人顿时严肃起来,连金芽儿也收了心,不再东张西望,按照之前四九讲述的礼仪规规矩矩的低头前行。
自有人带上身后的殿门,殿内光线略暗,只见正位上坐着一人,黑衣,袖口、领口为明黄色龙形暗纹滚边,手里拿着本书,有人进来也不抬头,貌似书很好看的样子。
四人上前几步,立在殿中央,“臣北狄大王子阿古拉、臣女北狄郡主孟和,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跪拜大礼……
……
半晌,皇帝不语,四人也不敢起身,安静的殿内,只有偶尔的翻书声,逐渐四人除了翻书声,还听到了各自的心跳声。
阿古拉和孟和吃不准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怪罪?还是没听见?
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四人腿都麻了,谁也没立过这样的规矩啊。
四九突然大声道:“臣等知罪,请皇上降罪!”
这一嗓子不止吓着了跪着的三人一跳,也吓了皇帝一跳,但皇帝是谁,手抖了一下,顺势翻了一页书,沉声道:“何罪?”
阿古拉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外臣无召入京!”
四九这个急,这孩子咋这么实在呢,这罪名可不小,也敢往自己头上安,“臣等无召饲养战马,此入京实为上交战马,请皇上治罪。”
金芽儿暗道真会胡说八道,之前怎么没发现。
“该治何罪?”皇上又问。
周围甚是安静,四人也摸不准皇上是喜是怒。
四九担心阿古拉再胡说,抢先一步大声道“处死战马!”
此话一出,跪着的另外三人吓得身子一抖,趴得更低了,好像四肢着地已经不安全了,趴在地上才安心。
“尔等饲养的马,马何罪?”皇帝终于合上书,正眼对待这几个人了。
四九跪直身子,叠手施礼道:“皇上不知,马是公马和母马私生的。
臣等深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马自然也是皇上的马。
臣等担心它乱跑,跑到不该去的地方,被有心人利用,做出有损大随之事。
无奈之下,只能将其驯服豢养,臣等又知宝马非臣等之物,特将无旨私生马送来交给皇上处置。”
“伶牙俐齿!照你这么说,尔等非但无罪,反而有功了?”皇上将书扔在桌子上,站起身,踱步向前。
“皇上!”一个非男非女的尖细声音响起,紧接着从皇帝身后的暗影里走出一个人来,此人显然不想让皇上离这几个人太近,应是担心皇上安全。
原来这殿内还有人,四人紧张的都不曾发觉。
皇上抬手制止了,继续向前走。
“臣等不敢!”四九俯身叩拜。
“还有什么不敢的!私自入关!入京!巧言媚上!哪一条都够死罪的!北狄王也该治个御下不严之罪!”皇上突然严肃起来,上位者多年积累的威慑力一时间覆盖了整个大殿,让人大气也不敢喘。
阿古拉跪直身子,大声道:“与父王无关,是罪臣私下进京的,请皇上治臣死罪,莫要连累父王!”
草原特有的粗犷质朴,此刻视死如归的气势,让这草原的汉子高大无比。
孟和也跪直身子,“是臣女蛊惑王兄,与王兄无关,请治臣女死罪!”
声音清脆利落,语气坚定,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也没有一丝怕死之意,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四九和金芽儿暗道,还真是小看这兄妹俩了。
四九原以为即使失败,他们俩还有北狄做后盾,不至于丧命。
边境三足鼎立,北狄虽弱,可是一旦北狄投靠任何一方,这种暂时的平衡就会打破,一场腥风血雨难以避免。
为防止北狄投靠西戎,大随自然不会杀了这兄妹俩将北狄推到西戎的怀抱。
这是之前四九的想法,没想到这兄妹俩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只可惜……孟和这样的奇女子要掉进大随达官显贵这个染缸里……
唉!想什么呢,生死存亡,四九还有空想儿女情长,真真是痴已入骨。
“皇上,人在此,杀人治罪不急于一时,可否先听阿古拉王子一言!”四九也起身道,对上皇帝的眼睛,瞬间低下头来,“……绝非草民这等胡言乱语!”后半句声势也弱了下来。
然后是死一般的静默……
也许只是一瞬间,可跪着的人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且说说看,脑袋暂且记下。”皇上沉声道。
死都不惧,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阿古拉从边境局势说到百姓疾苦,从互通贸易说到郡主和亲,在皇上明察秋毫下,连父子政见不合也交代了。
毕竟是十几岁的孩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