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颠一跛驶到临安城时已过子时,然而临安街上依旧人头攘攘。
四人累得都在马车内呼呼睡着了,忽而车夫一个刹车,将熟睡的几人颠醒。
“怎么啦?”灵儿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将头探出帘子巡视着。
从罕拓围场到郡主府需经过临安南北街、宣德门,如今马车正好被拦在了宣德门门口。拦住车子的是几个喝得醉醺的官家子弟。
“看样子,刚好碰到他们月息国晚宴散场了。”夭宁儿和坦歌、蓝盈盈依旧端坐着,只是依旧靠着夭宁儿呼呼睡着。
“你们好大的胆,知道里面的是谁吗?竟敢如此放肆截下马车。”灵儿褪去睡意,伶俐的责备着拦车的三个男子。
只是这男子是真的喝上头了,根本理不着马车内是何人,更不把灵儿的话听耳里。
“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小女子敢这般在爷面前吆喝。”男子醉意熏熏,根本忘了这是宫门口,百官散宴都是从此处经过的。
“这小小丫鬟都长得如此俊美,车里的小姐不是更俏乎~”
“我俏你妹,别逼我让你死翘翘。。。”夭宁儿嘀咕着,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坦歌。
蓝盈盈听到夭宁儿嘟囔着的话,忍不住抹嘴轻笑。
“小丫头,你给我下来。”其中一个青衣男子将车夫推下马车,直接扯着灵儿的手狠狠将她拽下。蓝盈盈见灵儿身子突然倒向车外,便拉着灵儿,没想也被一起扯下甩出了马车。
那男子似天生蛮力,蓝盈盈本就纤小,灵儿被扯得屁股狠狠坐在地上,而抓着灵儿手腕的蓝盈盈却被甩了出去,脚不着地的转了个圈,脚尖碰地时却支不起惯性旋着的身躯,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了,一只宽大的黑袍红绸袖伸出暂白的手握住她那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
为什么?总会发生这样的事,那时在蓝鄞山庄差点摔蛇堆时厉爵也是这样救了自己的,但眼前这个人并不似厉爵般面无表情,蓝盈盈近距离的能看清这黑袍男子清秀的脸庞却益着威风凛凛,剑眉下双眸灵气十足,英俊神采下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魅力,有那么几瞬,蓝盈盈是迷了眼了。
待蓝盈盈站稳后,幽寇放下拦着蓝盈盈腰的手臂。
“谢谢!”蓝盈盈欣欣笑着。
见眼前女子清澈无比的双眼直盯盯看着自己而后又笑得弯弯如月,幽寇只轻轻勾起嘴角点了下头并未说什么。
“厉公子,你也在?”蓝盈盈见厉爵正站在一玄衣男子身旁,而那玄衣男子比自己反应还快的跑去扶起摔疼屁股的灵儿。
“嗯!”厉爵硬生生对蓝盈盈的询问嗯了一声,看了看东方佑,再看看拉起灵儿后走回自己身旁的莫达,他稍稍侧头对莫达说道“马车内那个是我的夫人。”嘴角不自觉扬起邪邪的笑意。
“那厉将军为何不去教训教训这些登徒子?”莫达饶有意味的问着。
“因为她教训比我教训有趣多了。”厉爵嗤嗤笑着,翘着双手坐等车内夭宁儿发威。
夭宁儿向来眼明耳清,虽听不找厉爵嗤笑和低语,但却知灵儿和盈盈都无大碍,只是这坦歌啊,这般动荡还能睡得跟猪那样,唉。。。
夭宁儿轻轻托着坦歌的脑勺,将她头坐上,穿上鞋子,掀开马车门帘,噗的跳下马车。
“我以为是什么个大人物呢,敢拦我马车,还敢拽我的人。”夭宁儿甩着满是泥巴的袖子。
“哇,果然是个美人儿。”
“把她带回府上得了”
“噢?我记住你这狗声音了,方才是你拽下我的灵儿和盈盈的吧?”夭宁儿扫过旁边站着一脸气的灵儿和蓝盈盈。
“是又如何?哥哥不止扯下她们,还要将小美人儿你扯回府然后扯下衣裳呢。。。”
“我靠”夭宁儿一闪便到了那男子面前,左右开弓狠狠甩了两巴掌。一闪又回到马车旁方才站着的地方“不好意思哈,被你这一说忍不住就急了,这双手就不听使唤了,怎么办?”夭宁儿故意皱着眉头,做出一副无奈不忍心的表情。
“你好大的胆,竟敢打当朝相爷的公子。”三人中那穿白衣的男子嚷道。
“怎么又是相爷府的?真是的,貌似之前就遇到过一个说是相爷夫人的谁,现在更直接了,直接就是相爷的儿子了,真让我怀疑相爷的家教呢!”夭宁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眉眼不屑的看着眼前的三个男子,忽然见到三人中那紫色衣衫的正是遇过两次的曹禺。
“呵呵,果然物以类聚啊。。。”夭宁儿不屑的笑着。
“表哥,她就是个妖女”曹禺似乎记起了临安街和听雨阁的事,满脸惊慌又恨不得此次表哥能为自己出一口气。
“哟,果然不敢再穿蓝衣了哈,真乖。”夭宁儿呵呵笑着。她瞅了瞅站在一旁看戏的厉爵,白了他一眼后拉着蓝盈盈和灵儿的手,让车夫回来继续驾马车,但那车夫是吓得站都站不稳问了。
“算了,你先自个回去吧。”夭宁儿从袖中掏出银子给到马夫,示意他先走。
蓝盈盈和灵儿都坐进了车内,夭宁儿悬着双腿坐在马夫坐的位置,拿着鞭子正要驾马回府时,那青衣男子竟凭着自己本身的力大而直接拽住了马头,那马被狠狠一拽似要发狂的往那城墙跑,夭宁儿此时瞪大双眼,此番是真的急了“你们快下车”夭宁儿对着车内的人喊着。
灵儿和蓝盈盈都纷纷跳下了马车,唯有坦歌还在睡梦中,剧烈的撞击总算将她颠醒,车内传来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