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怎么了?”
秦雅自几人分开之后便一直微拧着眉,秦君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刻,秦君秦雅正并肩走在步道上,去往大伯母的院落。
小秦时乖乖待在秦君怀中。
“可是疑惑小无敌的事?我当初离开后寻了个山头闭关修炼,正巧碰见她师傅带她上山采药,便认识了。那时她年岁不小,比你现在还要大一点,但一直顽皮得很,我便给了她些许教训。结果她一直怕我到今天,每次讨巧卖乖时都要叫我姐姐。”
想来刚刚也只多了萧舞夷一个变故,秦君还以为秦雅是又吃醋了。
若是平时,秦雅定然对秦君在外的际遇兴致颇深,但现在她却没这个心。
“不是萧先生,阿姐,我感觉,他们好像瞒了我一些不好的事。”
这个他们,指的是秦颂和秦大伯。
刚刚秦大伯那一眼,跟昨日秦颂那意味不明的一眼意外重合起来。
秦雅有些心惊,将这些说与秦君听。
“别担心,有我在呢。等会儿我把小七抓来给你审问,问清楚就是。”
秦君腾出一只手,握住秦雅不自觉揪起衣角的手,用力晃了晃。
小秦时在旁边挥舞着小拳头接道:“阿雅姐姐,我也在。等会儿我帮你问小颂哥哥。”
“好,那我先谢谢小时。”
“不用谢!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姐姐,帮助姐姐。”
秦时挺了挺小胸脯,用力拍了拍。
秦雅展颜,将这事先放一旁,亲昵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不过转眼另一件事涌上心头,秦雅看了眼秦君,决定还是先出言给她个提醒。
“阿姐,大伯母她待我一向……热情,你待会儿不要惊讶。”
秦雅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秦时在一旁咯咯直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场景。
秦君挑了挑眉,她印象中,大伯母项云兰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行事果敢利落,向来说一不二。
秦雅这里好像并非如此。
是怎样的热情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秦君有些兴味。
但仆人通报进门后,秦君并没有看见印象中的果敢女子,也非是秦雅口中热情过分的伯母,只是一个忧思过度的普通妇女。
即便以妆容掩饰,秦君还是一眼看出了她的憔悴和病色。
秦雅也发现了一些端倪,从大伯母没有第一眼就拥上来,紧拉着她的手亲切问询,她就觉得不对劲。
秦时被放了下去,小短腿哒哒哒跑去伯母身边。
他好久没有看见伯母了。
伯伯说伯母有点伤心,让他不要打扰。后来那些人堵着门,他不敢出去,经常来看他的伯母这次也没有来找他。
其实他有点小生气的,但是看见伯母时又忘记要生气。
他想起伯伯的话,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伯母,你现在还伤心吗?”
童言稚语中显露的关心轻易击中了项云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想起自己幼时同样贴心的孩儿如今在外生死未卜,一时悲从中来。
眼一眨,泪就流了下来。
她蹲下身,将怀中稚子紧紧搂住,无声泪流。
秦时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一脸惊慌无措。
他把惹伯母哭了。
秦时小脑瓜急转,想着平日里让伯母高兴的事,一句话脱口而出:“伯母,你不要哭了,我们去看风哥哥的信吧。”
每次风哥哥来信,都是伯母最高兴的时候。
她会把自己抱在腿上,指着字一遍遍念给他听。
所以秦时想来,去看风哥哥的信定会让伯母高兴起来的。
说者无心,听者心神俱震。
秦雅终于想起是哪里不对。
秦风是苍羽学院之前一届魁首,虽有自己的师傅,但还是进入了花迎家乡武天城附近的天武学院继续修习。
天武与苍羽距离遥远,但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托人给她寄来信件和一些小玩意儿。
四个月前,他说要出去历练,归期不定,下次时间可能隔久一点,让她不要担心。
还提及年末时他要给自己一个惊喜。
像是终于放下了一件心头事,信中语气少有的畅快。
武者历练是常事,她以为是随学院一起,便也放心。
至于惊喜,她虽好奇,但也没有念念不忘,只等年末回去便可知究竟。
后来秦君的回归彻底扰乱了她的思绪,她每日在纠结和训练的疲乏中度过,完全把这些事抛诸脑后。
和秦君修好之后,她又心心念念着分别多年的姐姐。
好不容易回到环境熟悉的学院,还没等她转神,爷爷病危的消息又传过来。
以致于,这三个月里,她竟完全没有想起秦风。
他出事自己竟分毫不知,连刚刚百般思索也未想到他身上。
秦雅紧咬着嘴唇,一时自责难安。
直到耳边秦君一声断喝“松开”,她才惊觉嘴里浓郁的血腥味。
秦雅不自觉揪起衣角,怔怔看着前方。
见秦时在大伯母怀中吓得小脸苍白,泫然欲滴,她想上前扶起她,却被她的眼神定住了脚步。
大伯母看着她的眼神一向是欢喜的、满含笑意的,有时甚至热烈得让她想躲开。
第一次,她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冰冷。
第一次,她在其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怨与恨。
见小姑娘在她目光中瑟缩了一下,项云兰眼中也闪过一丝懊恼。
她自是知晓一切都是秦风自己的选择,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