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过后,花府处境更加艰难起来。
武天城中众家族的试探越来越明显,城中群众的情绪也愈加激愤。
甚至有痛失亲友的武者直接冲上门,拼得一死也要报仇。
花问剑亲自出面退敌,到底还是震慑了一下暗地里煽风点火的其余家族,讨伐花家的声势稍歇。
但这也不过是暂时的,下一场更大风波的正在酝酿中。
可花家不准备给他们发作的机会。
花问剑与花广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唐丰城,毕竟花广在那儿还有迎风商会这个根基,也可以作为花家重立的保障。
秦君自也赞同。
毕竟妖隐溜了,妖隐身后所谓的大人未现身,他们必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所以在处理完血盟余孽,安顿好地牢中的诸多少女后,花问剑遣散了花家仆役,和叶刀一起护着花家残众撤离了武天城。
秦风随同他们一路回了秦家。
之前他已经各自给秦家和他师傅那边递去消息安抚,但没见到人总还有几分忧心。
秦君亲自出手为他们遮掩了行踪。
主要是为了防范妖隐身后的人进行推演,找到花琬所在。
花迎原本还想多陪娘亲一段时光的,待圣唐学院入学时再赶去。
但是被花广一顿说教,孟书云为安全起见也让她随秦君离开,她只能眼泪汪汪地拜别父母。
诸事已了,双方在武天城外告别。
秦君也带人踏上了前往圣唐学院的道路。
灵舟起,秦君想起之前让秦雅等人练手的打算,正盘算着接下来该去哪儿寻找合适的猎物时,灵舟停了。
不,下落了。
一股力量强行摄取了自然行驶中的灵舟,将其往地面上拖。
被劫道了?
没有秦君允许,来人还做不到。
灵舟平稳落地。
“阿姐,怎么了?”
灵舟降落的动静秦雅怎会感知不到,正在互怼的花迎和秦颂两人也看了过来。
“无事,只是碰到一个熟人,你们待着,我出去看看。”
秦君掀帘,出了灵舟。
舟外站着两个人。
领头的男子着一身玄色长袍,负手而立,自有一股如刀如剑锋芒无匹的凛冽气势。
他面容冷峻,目光深邃锐利,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似乎要直接压垮灵舟。
后面跟着的男子一身绛紫衣袍,姿态谦卑,不见当日半点猖狂,却是前几天的熟人妖隐。
压制灵舟的气势很快收了回去,因为见到了秦君。
男子眉头微皱:“怎么是你。”
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明明一句疑惑的话因为他毫无起伏的语调听着像是一种确认的陈述。
“我也疑惑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你?他背后的人应该不是你吧。”
男子未答,视线绕过秦君,落在她身后的灵舟上。
那目光冰冷如骨,正透过帘缝偷看的花迎和秦颂一对上就骇得心脏骤停,感觉下一刻这目光就会变成飞刀,直接收割了他们的小命。
手一松,帘子再度合上。
“别吓到了小朋友。”
秦君抬手拦了一下,知道对方对所有窥伺的目光都极度敏感乃至厌憎,也没多责怪。
她再度回转了话题:“你是为你身后这人来的?”
“为血灵而来。”
妖隐站在那男子身后,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为他们熟稔的口气惊疑。
此刻见男子提到血灵,忍不住斗胆插嘴:“圣子,她身上那只血灵尚在初生期,便已是王阶,且气息极为纯净……”
余下的话随着男子转头冰冷的一眼消声了。
他知道妖隐的意思。
王阶血灵不算什么,初生便是王阶的却不可小视,不论是将其驯养,作为自己的附属,还是取其血核,戮夺其中所含的能量,都对他有所助益。
血盟中人以实力为尊,自也为实力不择手段。
所谓的亲人朋友,都不过是建立在实力和利益的基础上。
他以为他和秦君是朋友吗?
会为一只血灵翻脸吗?
男子暗自沉眸。
“灵灵?”
秦君缓缓拨动着珠串,蹙眉念叨了一声。
之前还未想过这个问题,灵灵的状态太过特殊,对血盟来说应该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即便是真正天生地养的血灵,既是自血池中诞生,也该受到几分怨邪之气影响,偏向于黑暗,易成为为祸一方的邪祟。
但灵灵实在太过纯粹,秦君没有从她身上感到任何恶念。
之前附身秦风身上时还有一点不受控制的孩童似的蛮横,现在稍被秦君压制,也只剩娇憨与依赖了。
“咦,娘亲是在叫我吗?”
灵灵从秦君肩上探出头来,歪着小脑瓜。
等见到面前站着的高大男子时,她眼前一亮:“娘亲,这个大叔真好看,而且好香,灵灵好喜欢他。”
“不过最好看最香的还是娘亲,灵灵最喜欢娘亲!”
她抱住秦君的脖子,吧唧一口,强调。
对面,那男子本就为这血灵称呼秦君为娘亲暗自惊讶,待听见这小小的人儿叫他大叔,还说他好看好香时,冷峻的面容陡然更加冰寒。
可秦君看出他眸光的剧烈波动,也知他的冷面俱是伪装。
她有些好笑,打了这么久交道,哪怕上次差点死在她手上,也没见他有什么情绪波动,没想到这次竟然因为小家伙的一句话情绪外露得这么明显。
男子见她神色也知自己失态,略作调整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