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他闲的没事盯着人家后院那点事似的。
郭阁老有点不高兴。他劳心劳力还不是为了黎民百姓?裴三还让他带纸人上街闲逛,他可不敢。万一不小心又碰了水还得找地方安葬。再说也不能总是舔着脸求裴三舍纸人给他。那点子情分他还得留着关键时候用呢。
“郭阁老要是不爱带着纸人上街,我就给您凑一桌马吊怎么样?”裴锦瑶咧开嘴笑得跟拍花子的没什么两样。
郭阁老心尖儿一颤,“哪敢让裴神机使费神,两个就满够了。”
“阁老大人不必见外。”裴锦瑶端起高人的架势,“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念在郭阁老真心待我,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郭阁老瞪大眼睛,迫不及待说道:“裴神机使但讲无妨。”
裴锦瑶略略颔首,“一字记之曰心浮气躁。”
明明是四个字!
裴神机使不会数数!
郭阁老暗自腹诽,神情却虔敬的不得了,“我并没有心浮气躁,裴神机使再送我几个字吧。”这四个字儿跟他可没关系。
裴锦瑶长长叹口气,甚为惋惜的说道:“郭阁老失了平常心。”
闻老呆呆愣住。
裴神机使懂他!
从宁夏回来之后,发生了一桩接一桩的大事。的确令他心浮气躁了。别看裴神机使年纪小,却能看透他刻意隐藏的心思。
郭阁老惭愧的低下头。他还不如一个孩子。
裴锦瑶拍拍郭阁老的肩头,“阁老大人放宽心。江五成不了事。”
郭阁老猛然抬头,“莫非裴神机使给他批过命?”
“神机使又不是算卦先生。”裴锦瑶小脸凝肃,“区区一个江五,我怎会放在眼里。”她伸出食指向上一指,“天机!郭阁老知道什么是天机吗?”
郭阁老吞了吞口水,茫然的摇着头说:“不知道。”
“那我也不必多费唇舌解释了。郭阁老只要记住遇事留三分就好。”
不得不说裴锦瑶的样子还是很能唬人的。郭阁老低声重复好几遍“遇事留三分”似有所悟,“多谢裴神机使,我记下了。”
“郭阁老是聪明人。心浮气躁也不怕,经历的多了也就平和了。”裴锦瑶给他夹菜,“快吃吧。吃完饭我还得斩妖除魔去呢。”
郭阁老乖乖嗯了声。直到他会完钞领着俩纸人出了仙歌楼大门才醒过味儿。
这次是不是又让裴三绕进去了。不过裴三说的也对。他不该表现的太过焦灼。裴三都能察觉到,更遑论其他人。现而今陛下喜怒无常,谨慎些不会出错。
……
吃完饭,裴锦瑶拎着个大食盒骑马回了神机使。云海月等人先她一步去了西厂。
“这都是你跟老文爱吃的。”裴锦瑶从食盒里取出饭菜摆在桌上,“病患都到了?”
小密探点头,“小的给他们派了筹子,这样不会乱。”
裴锦瑶满意的笑了,“吃完饭给云道长他们多送几壶热水。人多汤少,怕不够分。”
老文和小密探诧异的看向裴锦瑶。汤?病患来了还管饭吗?裴神机使怎么没吩咐他们做饭?
小密探立马反应过来裴神机使说的是回龙汤。他望着满桌佳肴神情复杂,“知道了。”
正说这话,五六只小黑鸟飞了进来,依次停在裴锦瑶肩头,乖巧极了。她笑嘻嘻的对小密探道:“我去书房了,没我吩咐不要来打扰。”
小密探点头应是。
进到书房,裴锦瑶把小黑鸟放在桌上。睡了一觉的贵哥儿张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岑禄没了之后,它总是懒懒散散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看见小黑鸟贵哥儿想了想跳上桌子蹲坐下来。v手机端/
裴锦瑶从旁拿起一包吵到,一边吃一边听小黑鸟回话。她没报太大希望,还是跟往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听。
当小黑鸟说到“鄂国公府上派人盯着公子”的时候。裴锦瑶面色微变。她敢肯定这个公子就是刘大太太的儿子。
“督主,鄂国公该不会已经知晓公子的身份了吧?”
“再过几天徐树就要回京,鄂国公肯定又要更上一层楼。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硬碰。你也不要告诉公子,免得他多思多虑。”
“就怕鄂国公会对公子不利。”
“先不要惊动他们。你与公子一切照旧。想动鄂国公还不是时候。”
“徐树回来少不得封赏。如此一来,鄂国公府岂不是难以撼动。”
“功高震主。陛下对徐家只会更加忌惮而不是重用。”
明匡果然了解仪风帝。
辽东初定,卸磨杀驴早了点。而且,还需要有人在东真设立卫所。这个重任很有可能落在徐树肩上。一则,他能震慑与东真交好的小部族。二则,可以与胡成宗相互牵制。
鄂国公在此时发现了那位“公子”的存在,怕且也是想要给自己留条退路。一旦仪风帝翻脸不认人,鄂国公拥立“公子”取代仪风帝。
倘若那位“公子”不听话,徐家人威逼他禅位,大夏就此改朝换代。
霎时间,裴锦瑶想到了种种可能。
当务之急还是要查出“公子”究竟藏身何处。
裴锦瑶收了小黑鸟,跟阿发交代一声去了西厂。
虽说西厂已经空空荡荡,只留一队护卫把守。但对于百姓而言,来西厂还是端着十二分的小心。燕六借下的这处是个二层小楼,紧挨着西厂大门,以前是用作接待衙差的。裴锦瑶还担心场面混乱,进来瞅瞅,一百来号人坐在楼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