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地落下的一刹,弥勒的脑海里升起了诸多杂念,除了因傲慢而没有判清敌我实力外,还有执念牵挂,在生死一瞬前,他没能维持自己的念头无碍,一心维持结界,这样就将自己置于生死之内,而无法念佛禅定加持结界。
有不少错误,有不少后悔,但是一切都结束了,连风穴都来不及用出,弥勒在刹那中思考悔改自己的行为,而后闭眼,任由身体结实得倒落地面,脑袋空白得等着般若鬼头的侵噬,但是等了许久,也没什么感觉,反而是一双软手拉起自己。
“大师,你没事吧!”
“施施,我没死?”弥勒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带着三分抑郁的美女,后知后觉得感受浑身酸疼,有些不敢相信得摸自己的脸。
“你当然没死,不过如果没有我师傅,你恐怕就已经死得连尸骨了。”轻佻的声音传来,弥勒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扎着童子髻的少年站在那里。
不仅仅是轻佻的道童,场中还多了一个穿着纱服的老道,正持剑与扶桑鬼贺茂道行大战,两人刀光剑影,相互对斩,不时双双扬手,空气中一阵鸣爆,那是两人的法力,还有手里剑与金钱镖的对飙。
“施施,剑囊呢!”弥勒看着与贺茂道行大战的道长,心中想了一下后,立刻向施施要剑囊。
“在这!”一身黑色长裙的施施从身后取出剑囊,弥勒将之接在手中,又将一旁的禅杖捡起,看着场中的情况,就准备伺机出手,却不想一旁的那个少年道童拦了过来。
“喂,你想干嘛?”
“当然是……咦,是你。”弥勒下意识要回答,但看到道童的脸后,却是不由愣了一下,因这道童他认识。
两年前的兰若寺,弥勒和燕赤霞合斗树妖姥姥,黑山老妖降临擒拿他和燕赤霞,要把他们拖下地府冥狱中。
最后关头,是离开的宁采臣请来草庐居士助战,最后方才得胜保命,当时记得草庐居士身旁有个叼儿啷当的道童,就是眼前这少年,弥勒记得对方好像叫小龟。
“你认识我?”道童见弥勒满脸诧异,并且话语有异,不由仔细看了他两眼,却是没有记起来,毕竟当时他和弥勒与只是一面之缘。
“那位便是令师,可是草庐居士?”弥勒不好直呼对方名字,总感觉有点骂人的意思,于是望着场中的老道问道。
“当然,你还认识我师傅啊!”道童小龟一脸‘你真识货’的表情。
“三年前,兰若寺还多亏道长救了一命……令师对付过扶桑鬼物没有?”弥勒一边跟道童小龟说话,一边看着场中跟贺茂道行打得噼呖啪啦的草庐居士,突然转折问了一句。
“扶桑鬼?怕什么,我师傅天南地北,什么鬼没抓过……”小龟不明白弥勒的话什么意思,下意识就是一阵吹噓,结果远处跟贺茂道行打得有声有色的草庐居士,一剑刺穿了对方,然后自己也被对方一掌打得倒飞回来。
“师傅……”嘴巴开过光的小龟见师父倒飞,顾不得跟弥勒讲话,连忙迎上前抱住师傅询问,弥勒见状连忙开始解剑囊。
草庐居士被一掌打飞,而远处的贺茂道行被一剑穿身,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只跟狂性大发一般,离地向施施飞扑过来。
“般若波罗蜜。”弥勒看着飞扑过来的贺茂道行,连剑囊都顾不得解,召回自己的禅杖,然后对他飞掷了过去。
裹带着金刚法力的禅杖飞刺而来,贺茂道行见状,手中长刀猛力一挥,铿锵一声脆响,镶铜的禅杖顿时被一刀两断,法力尽散,不过好在这也为弥勒争取了时间。
“形神如剑。”弥勒掷出禅杖,为自己争取到了足够时间,将手中剑囊解开,集中意念,一声大喝,呛啷一声剑吟,囊中钻出一道灵蛇般的白练,顺着他的手指,直咬向贺茂道行。
张玉钏的配剑叫萤肌,刃长九寸,置于囊中,此剑常年被张玉钏携带祭炼,早早便生发灵性,跟主人一般,喜美恶丑,遇到丑的主人,就会抗拒祭炼。
弥勒仗着长相不凡,被张玉钏将此剑托付,老早便已经祭炼完毕,平时都装在身上没用,此刻放剑出来,白练当空迎去,只嗤得一声,当空扑来的贺茂道行,只剩下一颗头颅飞空,而穿着阵羽织与大铠的身体则落在弥勒脚下。
“纳塞,哇呐纳塞?哦内贺茂道行……”贺茂道行的头颅变成赤红,在天空中还不死去,而是发出一阵叽哩咕噜的怨词,大体就是我贺茂道行怎么怎么样,老天为啥待我这样不公!
“唉哟,这到底是什么鬼啊?”道童小龟将师傅扶起来,看着天空中余头不死,尚还怨天尤人,爆发出巨大怨邪之气的贺茂道行之头,不由得几乎被吓尿。
弥勒用剑囊收回萤肌所化的白光,将短剑囊放入怀中,抬头看着天空中怨天尤人,变得尤其可怕的加茂道行,脸色也非常沉吟,这扶桑鬼比华夏鬼的难缠便在于这个地方。
人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超自然生物更是如此。
华夏对于妖魔鬼怪各有定义,分别是:人之假造为妖,物之性灵为精,人魂不散是鬼,天地乖气,忽有非常为怪,神灵不正为邪,人心癫迷为魔,偏向异端为外道。
因为人心条理分明,再加上中央朝廷稳定,四下平安,所以华夏地方少生邪异,就算是有怪物,多是一种归一种,甚至不需要修士,便是常人懂得门道,用些朱砂黑狗血,再不济是阳光雷霆也足以对付了,而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