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电话里的声音和刘斌一模一样,我几乎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
刘斌请假了!!
那——蹲坑里的这个人是谁?
我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心脏在这一刻几乎停止。
我对着手机,哆嗦着道:“刘,刘哥,你别开玩笑了,你真没来医院?”
“来没来医院你还不清楚么,行了,别闹了,我和朋友在ktv唱歌呢,你也早点休息吧。”
电话里,刘斌的声音十分自然。
眼看他就要挂掉电话,我连忙道:“刘哥,你能发一张你唱歌的照片给我吗?”
刘斌迟疑了一下,显然搞不懂我什么意思,但还是答应了。
很快,一张彩信发了过来。
照片应该是刘斌的朋友拍的——只见刘斌坐在一张沙发上,周围灯光绚烂,他脸上笑呵呵的,手里拿着话筒,对着镜头举了起来。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握着手机的手咯咯咯地不断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寒风从窗外刮来。
我打了个寒颤,目光盯着面前的蹲间,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猛地冲了过去,一脚将小门给踹开。
砰!
门应声而开。
然而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我傻眼了。
没人?
可是,刚才我明明看到“刘斌”走进去了啊。
怎么回事?
巨大的恐惧犹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感觉,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到了休息室,将房门紧锁,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出香味,颤颤巍巍地点着。
过了许久,才慢慢冷静下来。
电视里,正在播放之前的球赛回放。
刘斌在几分钟前,还在休息室里。
可现在,他却去了ktv。
整我?
只是这样有什么意义?
即便他是在整我,又怎么能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医院跑到ktv?
不,还有一个可能。
我吐出一口烟圈。
如果刘斌ktv的照片,是提前拍好的,刚才进蹲间的时候,趁我不注意,偷偷溜掉,然后躲在d栋的某一处,给我发了一张早就拍好的照片,这样是不是就符合逻辑了?
最大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刘斌打过去。
剧烈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接着是浓郁的疲倦感,我实在困到了极点,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晚,我没再出去巡逻……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
迷迷糊糊的起床,我走过去打开门,外面是一脸怒容的孙姐。
在孙姐旁边,还有一个四十来岁,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歪着脑袋打量着我。
“怎么回事呢,叫这么半天都没反应?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孙姐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连忙道歉。
孙姐见我脸色不对,伸出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有些烫,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我摇了摇头,疲倦地说没事,躺一下就好。
“要趟回去趟,我来接班了!”那贼眉鼠眼中年男子没好气地说道。
我皱了皱眉,看向孙姐。
“哦对了,他叫刘富强,负责白天看守d栋,刘斌是他的堂弟。”孙姐跟我解释道。
刘斌的表弟?
我又多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
老实说,气质和相貌差距都挺大的。
“去打一针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孙姐说。
我点点头,客套了几句离开。
身体确实有点不舒服,我给母亲送完饭后,没有去学校,给陈伟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请一天病假。
虽然学校比较乱,但要拿毕业证,基本规则还是要遵守的。
我找了一家小诊所,随便打了一针,确实舒服多了。
回去后,又开始睡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这才起床。
坐在床头,看着窗外逐渐昏黄的天空,感觉生活浑浑噩噩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有惆怅,但也有庆幸。
……
晚上去d栋上班,发现刘斌还没来,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还得请一天假,让我一个人晚上注意点。
我莫名有些烦躁。
注意点?
注意他的恶作剧?
本来还想问一下他昨晚的事,没想到他今晚依旧不来。
心虚?
呵,我就不信他一辈子都不来上班。
十点多。
我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出去巡逻。
一个人巡逻的滋味很不好受,每每听到病房里传来的各种绝望的哭泣声,心情就变得十分压抑。
有时候我真想进去劝一劝他们,但往往还没进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住在这种遮天蔽日的地方,早就失去了希望,我又能劝他们什么?
来到四楼,路过404的时候,我身体本能地紧绷了一下,很快走了过去。
“大夫,我要投诉!”
402病房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病人,捂着鼻子,一脸焦躁的模样。
他们习惯叫守夜人为大夫,我也懒得纠正,说:“投诉什么?”
“隔壁有臭味,太臭了,一晚上都睡不着!”
“臭味?”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也闻到了一点。
“是啊,臭死了,从昨晚开始,就有臭味,现在越来越臭了!“
“是不是有人在里面上大号啊?哎哟妈呀,太臭了!”
又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