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光是贺正庭严苛人生经历中唯一的单纯和快乐。
欢颜就是他的光芒。
贺正庭多年都尤记如新,仿若昨天发生的一样。
真的是他最为重要的记忆。
哪怕是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它的,更不可能忘记她!
可她却忘了……
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甚至有点小失落,淡淡的在心里徜徉着,贺正庭深深看一眼迟欢颜。
意味而深长。
迟欢颜的心脏,不知名的跳了一下。
莫名觉得有点儿……堵。
堵的慌。
她甚至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了,脑袋也在开始痛,好像有什么记忆,正在蠢蠢蠕动。
嗯?
是什么呢?
迟欢颜开始很努力的去思考,脑子里面就像是有一架挖掘机,正在嗡嗡嗡的不断前进,挖啊挖,挖啊挖……
“唔……”
唔,好像更疼了啊。
迟欢颜忍不住用那只没有捏着筷子的手去揉了揉额角,眉头都是蹙起,看着就觉得不舒服。
贺正庭不免担心了,可面上却是很淡的,状若无事的开口:“怎么了?”
“我……”
“恩?”
“嗯……没什么事儿,就是脑袋突然有点儿疼了。”
说着还去敲了敲脑袋,迟欢颜明明还皱着眉,却不忘去对贺正庭笑:“只是突然的疼了一下而已,揉了两下就好啦,真的没事呢。”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动过大手术吧?离开之前,博士就不止一次的说过——“你并没有完全恢复,更别提这样大手术的后遗症本来就是头疼,所以,可能会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内,这种痛都会伴随着你,你切记
,少用脑,更别轻易磕碰到脑袋。”
吖,可是她刚才自己就砸了一下呢!
虽然不算多重吧,可到底还是不好的吧?
笨呐,迟欢颜!
“恩?”瞳眸微微眯起,紧紧锁住迟欢颜,贺正庭问:“为什么笨?”
那么小的嘀咕声,他没全听清,即便他听力是超乎寻常人的好!
确实是不同于寻常人,就连迟欢颜自己都没听到呢,她还以为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在默声,只有嘴巴稍稍动了一动罢了。
可谁知道他倒是听到了?
简直就是个变,态嘛!
再用刚才的方式小声的嘀咕了一下,迟欢颜看着贺正庭,一脸挑衅:“我刚才说什么了,你还能听清吗?”
“……幼稚。”
贺正庭也是懒得再跟她玩了,薄唇勾一勾,他将她盯紧:“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咦,没有呀,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那为什么会头疼?”
“就突然疼了那么一下下,人偶尔这样是很正常的现象嘛,我也不知……唔,说不定是因为我起的太早,又运动的太过,所以一时缺氧导致了头疼?”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眼睛都是一亮,若电灯泡般,对着贺正庭闪烁来闪烁去的,迟欢颜用着自己最真诚的表现在向他控诉,早上的他实在是惨无人道!
残忍至极!
趁着这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争取一把:“呐,你看我都运动到头疼了,是不是应该可以打个商量啊贺先生?”
“你想如何?”
“不是我想如何,是我不想如何!”
“恩?”
“我不想再魔鬼训练啦!我不想再早上五点天还没亮就起床,我不想一大早就蛙跳来台阶跳去的,我更不想一跑就是六千米!”
“所以?”“所以咱们就此打住呗贺先生?所以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以后再也不要发生了,好不好?”眨眨眼睫毛,颤颤眼睛,迟欢颜对着贺正庭不停的放电,自以为特别真诚,肯
定能打动他了呢!
可谁知道——“卖萌也没用,明天继续。”
“可……”
“不容反驳。”贺正庭一张不容反驳的脸说着不容反驳的话。
迟欢颜刚才还亮闪闪的眼睛瞬间就暗了下来。
不,她是整张脸都黑了。
这个臭混蛋,坏男人!
怎么这么不通情面啊?
她都这般讨好甚至是豁出去卖萌耍宝了,他都丝毫不被打动的吗?
难得他没有心的吗,他都不会心软的吗?
“别的事可以,但这事没得商量。”——贺正庭只此一句,彻底断了迟欢颜的垂死挣扎。
气鼓鼓的睁大眼睛,她瞪他,她瞪,她再瞪!
可他却兀自喝着他的咖啡,看着他的报纸,一脸慵懒,好不逍遥。
看的迟欢颜连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可是这么多的人,她实在没脸去咬,别被真的当成狂犬病了……
很不甘心的再瞪贺正庭两眼,磨了磨牙,迟欢颜就低下了头。
想起刚才她夹给他的橙糕,明知道太过不礼貌又幼稚,她还是伸了手过去,想从他的碟子里抢回来。
好意收回!
然……
“啊贺正庭你干什……”
么字说不出来了,因为她实在太过震惊!
因为贺正庭突然握住她手腕,然后低下头,张嘴,将她两指之间捻着的那块橙糕,咬住。
顺便再咬一口她的手指头,再舔一下。
“呀”的一声,迟欢颜头皮都炸了!
只觉那被贺正庭舔到的地方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好热,好烫,还带着点酥。
甚至是顺着脉络酥进了她心底,麻麻一片……
这感觉简直羞耻!
但更羞耻的,是贺正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