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未竟全功,让那穿山甲妖怪跑掉了。”
脚夫谢广安听完,低头连摇感叹道。
对于老谢这番反应,村民林二哥笑道:
“据海子哥所说,那位方仙长让穿山甲发下了重誓言,从此不得做恶,才饶了它一命,既然发了誓自当遵从,不然应誓可不是闹着玩的。”
旁边的书生周清,关注点则在另外地方,他皱着眉头,用奇怪语气问林二哥:
“这可是真仙,你们就这么错过了?”
“方仙长当然是有道真仙,仙就仙呗,仙又咋了?”村民对于这位读书人的表情,感觉很是奇怪。
对于淳朴山民们来说,方长是仙人这种事,除了会让人更加尊敬他之外,没有别的什么附加意义。
书生被噎住,沉默好一会儿。
旁边脚夫则感叹道:
“林二哥,你们村子实在是走运,如此弥天大祸,竟遇上仙人得到化解,这种百万无一之事,你们村不知道是交了多大好运。”
村民点头道:
“谁说不是呢,所有人都在夸我们运道好,不过最应该感谢的,还是那位方仙长。”
边上又有人问道:“那位仙人所居何处?”
“就在后面云中山里,居住在险峻难登的仙栖崖顶,那里平常人根本上不去。只有一些常年跑山的人才能到。”
“但是能上去也没有人会上去,从小时候,村里老人们就说上面有仙人,不得去惊扰,否则会有祸事。”林二哥回答道。
对于这件事,除了脚夫和书生之外,都将其当做山村怪谈。
脚夫谢广安是和林二哥较熟悉,知道他不会编故事,而书生则是通过推断,得出此事当是真的。
对此事各自发表了几句意见,脚夫笑道:
“仙踪难觅,但是故事里的山神庙可跑不了,我这种常年从云中山路过的人,下次再经过林溪村,得闲也可以去拜一下山神,寻求一下路过时庇佑,说不定就会灵验。”
火堆边几人点头,对于类似传闻,大家向来是宁可信其有。
看了看天空,见弯月已经爬了上来,村民起身说道:
“屋内有干草可以铺垫,整日赶路,大家也都累了,可以考虑早点歇息。我还要去把家火刷洗收起,暂且少陪了。”
而后他收好碗筷盆罐,离开小院,顺便将大门带上。
书生周清见村民走远,继续摇头感叹道:“还是太过无知了,如此天大机缘摆在面前,这些村民们竟不懂得珍惜——”
听了书生这句话,练家子模样的江湖人嗤笑道:
“且不说这个故事真假,知道是机缘你又如何?都说没那缘分的话,寻常人就是神仙站在你面前,也只会利落的错过去。而且以你这身板,估计也爬不上那山崖,弄不好还会惊扰仙人,大好年华,何必做这种事情。”
旁边脚夫也好亲劝阻了两句,让书生不要考虑这种危险问题。
书生点点头,对于周围人的劝诫也是赞同,不好意思地拱手说道:
“让诸位见笑了,在下只是对这些村野怪谈比较感兴趣而已。”
“书中有云:敬鬼神而远之。读了这些年圣贤书,当然是进京应举,齐家治国才是正道,如此方不负大好年华。”
同行几人尽皆赞许,并祝书生金榜题名。
而后话题转换,谢广安率先起话头,谈起了不远处小镇镇上的事情:“说到乡野怪谈,虎桥镇最近可是出了不少事儿,而且颇为奇异。”
旁边许久未说话的老者徐徐点头:“没错,此事我略有耳闻,有人说是闹鬼,不过具体到底是发生了啥?因何而起?”
其余几人俱都精神一振,仔细听着。
脚夫谢广安道:“原本我出发比你们要早,还要快一些,路过虎桥镇的时候,和那里的熟人攀谈了几句,这才和你们碰到一起走——”
“他告诉我,虎桥镇那位庞员外,家中最近连连出事,六畜不宁,正在广寻法师巫觋化解厄难。”
“庞员外?那可是个势利人家。”
“可不是么,周围乡人对其是颇有怨言,不过也只敢私下里说说,传到庞员外耳中可了不得。”
“唉……太平年月,也不是处处太平……”
书生周清在一旁叹气。
几人皆摇头。
老者率先打了个哈欠,精力有些不济地说道:“天色渐晚,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一齐赶路。从这里到龙安府,要走到明天傍晚才行。”
“且睡且睡。”
“确实是困了。”
“大家晚安。”
走进屋里,谢广安调整了下自己背后货物担子,取出出门惯常携带的薄铺盖,整理好地上稻草,在上面展开,和衣沉沉睡去。
…………
……
方长背着背篓,行在山间。
不过他没有带石斧,只是将直背小玉刀随身装着,他简单寻了柔韧树皮,给小刀做了个鞘。
之前送上门来的野猪,提供的肉已经被吃完,骨头之类也已经炖汤喝掉,而挂在火塘上面的腊肉,离着完成还早,所以最近会打猎作为食物。
还是肉好吃。
有了烹饪器具,哪怕只是一个陶罐,也大大提升了饮食品质。
炖煮过后的食物,口感更好,味道层次更加分明,还能够将植物和猎物炖在一起,组合出多种吃法。
使用熬出的动物油脂,青菜也变得更加美味,更不提油渣洒上些许碎盐,让人欲罢不能。
行走间,方长看到几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