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墓,为上古遗留的诸神之墓,数不清的神器,承载了远古的遗愿。
一块比一块高的方尖石碑,从身后的祭坛一直绵延到远方,远方矗立着更大更高的方尖碑,插入云霄。
有些碑文已经模糊不清,有些石碑倒在草地上,散落在废墟里,被杂草覆盖。
它们像威严的守卫,挺立在边境上,守卫身后的云渊。
祭坛之上,长思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庄严肃穆,那是语言无法描述的感受。
身侧,将她带到这里的神谕者说:
“死去的英灵不会再回来,忘川消解了他们,只有伴随千年的神器,能证明他们曾来过人世间。”
“你要找的神器,在其中一个石碑里,石碑里安放着英灵的意志,也放置着那些神器。”
“给你个忠告,不要在云渊境停留太久,否则,你就回不去人间了。”
说这话时,神谕者的白袍和兜帽下的长发一起在风中乱舞,纤细的身材仿佛一阵风就能带走。
她手中提着一盏金线编织的琉璃灯,亮着微弱的光芒,正是它将长思从尘世带到此处。
长思朝她郑重拱手道,“神谕大人,此番恩情,没齿难忘,长思有生之年,定会回报。”
神谕者看着她,目光里没有一丝动容,语气也很平淡,“长思阁下,您完成云渊的约定即可。”
“多谢。”
那是一件发生在百年前的事情……
我名为百里长思,为荒古战场凝结的先天灵体,如今,是流云宗天剑门的二弟子。
清冷绝尘的师尊,为祝君台上的天剑门掌门,亦是流云宗第九代宗主,被世人称为灼华上仙的百里云影。
师尊在荒古战场寻得我,赐予我名字后,我成为了师尊的第二个弟子,天剑门上下,唯二的弟子。
在我之前,师尊有一位大弟子,我的大师兄,棠君就。
大师兄作为流云宗少宗主,不过百岁,修为已是金丹期大圆满,而我做为灵体,修为才堪堪炼气二层。
入门之后,我听护宗大阵的阵灵说,不久前,棠君就在伏魔大会中诛杀了魔尊,一战成名。
如今修真界中,无人不晓他的名字,以及他那把能一剑息风雨的长剑,虹英。
收徒仪式上,师尊对我说,待我结丹之后,便会为我铸剑。
大师兄是火灵根,剑神鲜红如晚霞的虹英,就是师尊在大师兄结丹后铸造的。
初入剑冢练剑时,大师兄对我说,师父为结丹的弟子铸剑,是天剑门的传统。
在师尊飞升之前,他和我,都要学会铸剑。
天剑门的剑,自然不是普通仙剑。
用天材地宝铸成的仙剑,必须能在剑冢的试剑之壁上留下痕迹,才能赐予弟子。
铸剑之道是条漫漫长路,直到后来,师尊也只收了寥寥可数的几名弟子。
但,待到小师弟学成之后,师尊也没有飞升。
宗门执剑长老之一的红叶对我说,师尊要想飞升,也得在我们这些弟子其一继承师尊的云影剑法,成为天剑门掌门之后。
而到那时,君就将会成为流云宗的第十代宗主。
十年间,天剑门所在的祝君台上,又多了两位弟子。
三师妹洛鸢,小师弟祝君年。
在后山练剑之时,听风生兽风离说,我的三师妹洛鸢,是飞鸢一族的王女。
飞鸢一族,上古凤凰一脉的分支,成年体的力量,能够令百兽臣服。
但是,如今的三师妹,却和小师弟一样,还是个粘人的孩子。
小师弟祝君年,师尊的关门弟子,现在还是个七岁的小孩儿。
但从小师弟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师尊对他有多喜爱,不仅同吃同住,还手把手教他练剑。
若不是大师兄已是少宗主,我也即将结丹,怕是也会嫉妒一二。
时光飞逝,已是十五年。
大师兄已至元婴期,我也已是金丹期,半年前,三师妹和小师弟,也一前一后结丹。
这十五年来,不管是内门比试,还是宗门比武,亦或者全修真界的仙宗大比,两位师弟师妹都获得了所有前辈的注意和赞赏。
在师弟师妹的光辉之下,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师尊最得意的弟子,甚至,连修仙的天赋并不是很好。
不过,师尊跟我说,我的冰雷灵根,是整个修真界都顶尖的修仙资质。
但是,如果我不接受洗髓伐骨,洗去其中一个灵根,那么,我的修为将会很难精进。
也因此,师尊还没有为我铸剑。
师弟师妹,已经有了属于他们的剑。
三师妹的剑,名为浮璧,通体泛青,一剑袭来,如在水乡烟雨中,也正适合她的水灵根。
小师弟的剑,名为重明,清冷幽光,古朴典雅,和他的金灵根相配。
和大师兄的虹英一样,皆为师尊赐名。
而我平时使用的配剑,还只是剑冢里的无主之剑。
但我不在意这一切。
我所修炼的天工剑法,以世间万物为剑。
而能配上这本剑法的剑,名为天光。
正是师尊当年承诺为我铸造的剑。
我没等到那把剑,倒是在百年后,将三师妹炼成了剑。
而这一切都要从师尊带回的小师妹说起。
师尊没有举行收徒仪式,直接将她带到云影殿,日夜相伴,师徒情深。
流云宗上下皆知,灼华上仙亲自教天剑门小师妹仙术,同铸双修剑,为她承受天劫,契约护宗降灵,只为有一朝她能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