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一番自己的先见之明,十几万年来每回去林夕那儿要酒,将离回来之后都会取出一部分,在地府的角角落落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从前她觉着这个不时之需,是怕哪日不留神断了酒。
故而她的全部财产是照常放在常用的那枚戒指里的,只把这些可以续命的杯中物化整为零。
可如今,她的全部财产,当然,还有子玉的全部财产,已经全部被她转移到寒笙的手指头上了,不算冥宫这座不动产,将离的全部身家就只剩下了这些酒。
子玉比她还要不济,他的备用戒指里只有空气。哦,还有关涯呈给他的几本册子。
将离从戒指里默默掏出一壶口味最烈的仙酿,给子玉倒满。
拿出地府冥王的主人翁姿态,将离指着他身边的范无救:“这个叫范无救,是地府阴帅,主要负责管阴无极还有阴兵鬼差们,麾下迎”
范无救满脸迷惑的看着她:“这些废话可以不要拿出来浪费时间了吗?”
“……那点其他的。”
“其他的我更倾向于和玉玉单聊,你可以闭嘴了。”
和谐,和谐,和谐最重要…
将离压抑住了咬死范无救的冲动,刚要介绍下一个时,子玉却忽然开口道:“范兄,这次回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范无救显然没有想到,但只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一把搂住子玉的肩:“什么礼物?”
在将离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子玉诚恳道:“是一块墨玉髓,产自昆吾山祖脉,万年前家师所赠,有温养神魂的功效。”
有温养神魂功效的灵宝,在仙界亦是难得一见,范无救连客气一下都没有,笑眯眯朝子玉一伸手。
然后子玉更加诚恳道:“我原本的确是想送这个给你的。”
范无救微微凝眉,一瞬间领悟到了关键信息:“原本?”
子玉点头,伸手指了指将离:“原本是要送你的,但是后来被她拿去送给别人了,所以现在我只能用语言表达一下我的心意。”
“……”
范无救抿着唇,低头笑了一笑,拍了拍子玉的肩,然后慢慢的把目光转到将离面上:“请你解释一下。”
将离坦然的解释:“我没有把他给你准备的东西送给别人,我是把他的储物戒连带里头的所有东西都送给别人了,谁知道那里头有他给你准备的礼物?这能怪我吗?”
这回不仅范无救,连谢必安都匪夷所思的看着将离:“你为什么要把他的戒指送给别人?”
“来话长。”将离一脸严肃道。
“并且不方便长话短。”完又一脸严肃的补充了一句。
呵呵。
范无救没有为难她,逼她立刻坦白这个“来话长”,因为他没有什么兴趣,但他朝将离点零头:“这笔账我记下了。”
将离僵了一会儿,选择将自己灌醉,然后把这件事忘掉。
连饮三杯之后,她又给子玉倒满,指向谢必安:“这个叫谢必安,也是地府阴帅,和范无救一起负责管阴无极还有阴兵鬼差们,但是比他要尽职的多,还有一手好厨艺,是…”
“我知道他。”慢慢喝完那杯酒,子玉放下酒杯,垂着眸子打断了将离的话。
见他喝完一杯,将离立马又给他倒满:“呵呵,知道就好,必安可是整个地府最…”
“最花心的那个。”子玉看着那杯酒,挑了挑眉。
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的谢必安:“?”
子玉将目光转向谢必安,露出了今夜对他的第一个笑:“我记的没错的话,你是娶过三个妻子的,对吧?”
谢必安:“我……”
“不是吗?”
“是……”
子玉又朝他淡淡一笑,转了目光。
那个笑,怎么呢,比给谢必安一个白眼还要让他难受。
他看了一眼范无救,范无救没反应,看了一眼周缺,周缺不敢有反应,看了一眼牧遥,牧遥低头嘬着酒杯。
将离拍了拍谢必安的肩,对子玉道:“话不能这么,他又不是一回娶了三个,这三个是分散在几千年里娶的,同一时期只有一个,算不上花心的。”
“再了,我不是和你过地府成婚的规矩吗,必安已经算是几千年来将这规矩执行的最好的鬼了。”
谢必安感恩戴德的看了一眼将离。
子玉点零头:“你是跟我过地府成婚的规矩,但守规矩和花心似乎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我还是觉得,他至少是这间屋子里头最花心的那个。”
???
将离瞪大了眼睛:“范无救这狗贼也就算了,他没有心的,想花也花不了。但你知道这两个一看到美男鬼、美女鬼是什么没出息的样子?居然会觉得必安是最花心的?”
她指着什么事都没有做错,但就是活该要被搅和进来羞辱一顿的周缺和牧遥。
周缺抬了抬头,又把头低下去了。牧遥偏头瞪了一眼周缺之后继续嘬酒杯。
子玉目光淡淡扫过周牧二鬼:“他们或许不怎么守规矩,但似乎也没有哪个是娶妻三回,或者嫁人三回的吧?”
话音落下,子玉抿着笑看了一眼范无救:“范兄觉得呢?”
范无救皱起眉,看着谢必安摇了摇头:“你这么一,我也觉得他有点滥情。”
谢必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深情不悔一人,钻牛角尖两万年的神仙,也不是一顿饭就能理解鬼魂们短暂而丰富的爱情的,将离摇了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