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她当时为什么哭吗?”颜渊看着将离。
将离一摆手:“那个先别管,我只问你,当时为何不去找她?”
“闭关是好事,我为何要去找她?”
将离挑了挑眉:“?”
“这种感觉,你这种没收过弟子的不会理解的,她从前那样厌恶闭关的人,好不容易有这种觉悟,我自然要支持她。”
“她闭死关你也要支持她?”
颜渊呵了一声:“就她那样的我还不知道,怎么可能闭死关,能坚持一千年就算她厉害了。”
将离朝他拱了拱手:“我现在特想给你跪下,真的,心服口服。”
颜渊抬眉看了她一眼,他能感觉到她这背后表达的不是什么好意,但还是一脸真诚道:“不管什么时候,你想跪我,我都不会阻止你的。”
将离看了看杯中的稀世珍酿,打消了泼他一脸的想法。
颜渊:“所以她当时到底为什么哭?”
将离摇头:“不出来。”
“你信不信我揍你。”
真的,将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图什么。
十二万年了,她每回喝醉的时候,不是酣畅淋漓的觉得万事万物,都他妈太值得了,就是失魂落魄的叩问内心,将离,你到底图什么?
她看了看摩拳擦掌的颜渊:“是不出来了,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可能不那么恰当,但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吧,你意会一下就完了。”
“你。”
“你想象一下,假如有一你们成亲了,做了夫妻了。”
“嗯。”
“你们过的很快乐,快乐了…七八万年吧。然后…”
“然后?”
“然后突然有一,三界大乱了,魔族入侵了。”
“不可能。”
“大乱之后,战争爆发,生灵涂炭。”
“也不可能。”
“这时候为了下苍生,你不得不重回战场。”
“……好吧。”
“上战场嘛,不管是多厉害的神仙,都可能永远回不来。”
“嗯。”
“但还是那句话,为了下苍生,即便要和挚爱的妻子分开,你还是得去。”
“是。”
将离咽下一杯酒:“分别的时候,你带着可能永远都回不来的心情,沉重的和她表达了心中爱意。”
“嗯。”
“然后她只对你了一句话。”
“什么?”
“她,知道了,赶紧去吧。”
“……”
“后来你九死一生,虽得胜归来,却身受重伤,但你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赶紧见到自己的妻子。”
“嗯。”
“可惜她没有来迎接你。”
“……我去找她也行的。”
将离笑了笑:“自然,自然,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上了个战场嘛,她不来接你,你去见她就是了,不必矫情。”
“……正是。”
“于是你连身上的伤也来不及管,急匆匆就回了太名山,但待你回到太名山的时候,却看见她正在和……和思丝喝茶聊。”
“……”
“你安静的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终于,她注意到你回来了。”
“然后她……”
“然后她惊讶的看了你一眼,…”
“?”
将离捏着酒杯,看着颜渊不自觉紧皱的眉,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展唇一笑,声情并茂道:“,哎呀,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会战死沙场呢!”
然后在颜渊就要爆发前的一瞬,飞速道:“举例完毕,只是个假设,入戏太深,概不负责,有任何情绪,请自行消化!”
“……”
颜渊的确是想打她来着:“你这举的什么例子?!这两件事有一点相通之处吗??”
将离耸了耸肩:“我不你非逼我,我了你又听不懂。”
“我听不懂?明明是你……”颜渊指着她鼻尖的手一停,眼神一直,忽然间面色惨白,“是…”
“是我对不起她……”
将离眉尖一挑:“低估你了啊,不过这种事,于道义礼法上来,还够不上对不起那一层,不过于男女情事上来,大哭一场,实属正常。”
“毕竟爱情这种东西,得难听点,不就是始于没事找事,陷于无理取闹,忠于胡编乱造嘛。”
颜渊心中复杂的情绪成功的被将离给搅乱了:“……你对于爱情的理解,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将离勾唇一笑:“不必羡慕我的觉悟,经历的多了你也能有自己的理解。”
颜渊摇头:“经历一次就够了,爱情不是大义,我不做付出没有回报的事情。”
将离给他鼓掌:“观点独特,理解到位,是个才。”
“……”
故事继续。
颜渊从前一直觉得,把三界之中所有十万岁以上的老神仙,都拉出来比较一番,在会换位思考、理解年轻神仙不同的思想和处境这件事上,他排第二,大概只有将离敢排第一。
毕竟他只是给年轻神仙们做像朋友一样的师尊,而将离,那是身体力行,和年轻神仙们、年轻鬼怪们、年轻凡人们谈情爱的。
这谁比的过?
但除了一个将离,这三界之中有任何一个老东西,胆敢跑到他面前大言不惭的,他都有十足的把握让他们羞愧至死。
所以那次风波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基本都能理解。
比如前一刻还哭的要死要活的姑娘,后一刻又像条尾巴似的,跟着他在厨房里转来转去,颜渊理解。
她饿了三百年,心急些太正常了。
由着她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