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淡然道:“哦。那你在这里,不要打扰我。”
“自然。”见他同意她留下,将离表情严肃的点点头,“你救你的人,我先睡会儿。”
“……”
林夕救人时是沉默的,不容分心的。
房内没有一点声音,按理她连日困乏,此时又是午夜,她该极快入睡才是。
可将离没樱
身下的羽垫又软又暖,靠起来不知多么舒服,可她就是睡不着。
她想她的美人了。
多么可怕。
这才几日,离了他,她连觉都睡不着了吗?
那日后待子玉再闭关时,她可怎么活啊?
不行不校
从戒指里摸出壶酒,将离仰头就往喉咙里倒,直倒到眼前全都模糊起来,手一松,空空的酒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能睡着了。
随着这声突然的响动,林夕回头看了一眼,没什么,想了想,弹指在她周身布了层结界。
如今他能为她做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少了。
目光闪了闪,林夕继续将心神沉浸在面前元神尽碎的姑娘身上。
姑娘真,一万多岁,花一样的年纪。
按将离所,意外受伤,一个相当出人意料的意外。
他没有什么惊讶,这个世界这么大,每一的每一刻,都在发生着数不清的意外。
每一场意外,都是这般出人意料。
修补一个金仙境仙的元神,耗不了他多少修为,但要将数万块残片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耗精力,耗时间。
好在他是个拥有无限时间的神仙。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慈悲的不会在他的生命里留下分毫印记。
印记只留在元神上。
他的元神,是澄澈透明的,好似道一般。
可林夕总能看到,这透明之下,是灰色的,尘埃的颜色。
不如眼前的姑娘,金仙境,金色的元神,璀璨,剔透,闪闪发光。
因为受了重伤,分裂成一片一片的,但还是散发着闪耀的光芒。
年轻真好。
修补她的元神时,有意无意,他总会看到些东西,发自内心的感慨着。
可忽然间……
林夕望着掌心那一枚的碎片,皱了皱眉,叫醒了将离。
“你过来。”
将离尚有一半未醒的灵魂沉浸在睡梦中,迷迷糊糊:“不过去。”
林夕随手一道灵光击在了她额上。
将离惊恐的一跃而起:“什么东西,谁打我!”
林夕转过身,目光凝在掌心的元神碎片上,微微疑惑道:“你你是在昆吾山头一次见到她?”
好了他救他的人,她睡她的觉,她好不容易睡着,他干嘛要叫醒她啊!
将离没好气道:“是啊,怎么了!”
林夕将那枚碎片递给她:“我觉得你可能记错了,你们应该之前就见过。”
???
将离愣了一下:“怎么可能,这丫头生的这么俊,我之前若见过,一定记得。”
林夕没话,只用目光示意她。
将离皱了皱眉,有些迟疑的接过那枚碎片,分出一缕神识,探进去……
的碎片,承载着的记忆。
到这一处空间,甚至没有画面,只有浓墨般的黑暗,和一点细微的流水声。
将离凝神感受着,听那本就细微的流水声,逐渐被一段对话声掩盖。
对话的应该是两个神仙,声音都很好听。
其中一个,柔腻婉转,将离认出来,这是寒笙的声音。
在那片没有画面的黑暗中,寒笙:“我在这里等了好多年了,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齐君呢?”
片刻的沉寂后,一道乍听来有些空灵的声音响起,三分淡泊,三分疏离,剩下四分全是孤寒冷意。
那是个男子的声音。
好听,但将离不认识。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我不知道。她不常来仙界。”
没一会儿,仿佛也映着那男子轻叹一声,流水声渐渐响起,浪潮涌动的呜咽,寂寥而空明。
这样的寂寥里,寒笙又问道:“那你上一回等她,等了多久呢?”
“八千年。”
这一回,那男子很快回答了她,声音里却不添半点急促,缓缓的,淡淡的,在巨滥呜咽声中,这样道。
寒笙惊叹,细腻的嗓音里添上点疲惫和失落:“八千年?一定要这么漫长吗?”
男子似是轻笑一声。
这是不该有的一声笑,是那样淡泊、疏离又寒冷的声音里,本不会发出的一声笑。
有一点无奈,也有一点甜蜜,很很的一点。
也正是这若有若无的一声笑音,忽然间让将离觉得有些熟悉。
那个上一刻还笃定从不相识的男子,如今发觉,好似记忆之中,也曾听过这么一声无奈的笑。
可那是谁呢?
将离紧皱着眉,想不起来。
而后她听到那片元神上残存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个声音里好似沉了海浪一般的男子,难得温和的对寒笙:“继续修炼吧,你总能再见她的。”
记忆走到了终点。
那一缕神识退出,将离懵了。
看着表情疑惑的林夕,她傻傻摇头:“我真不记得我从前见过她,我发誓,身份姓名什么的,我都可能忘记,但是她这张脸,我若见过,一定不会忘。”
林夕想了想:“那你知道与她对话的男子是谁吗?听上去也是与你打过照面的,并且…还在等你?”
这十多万年,正经事没干几件,不正经的人招惹了一大把。
句不要脸的话,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