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为了娘,竟然摔成这个模样,他跪伏在昏迷不醒的大哥床榻前,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摸摸大哥的脸,他又不敢,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大哥,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三郎啊。”
崔留根把崔平兆拉起来,“三郎,你快起来,你大哥已经这样,你身子可不能垮,你们家可都指望你呢。”
程越给刘氏把过脉,知道她是惊吓过度,又引起了脑疾,所以才会神智不清。
用银针给她扎了几个穴位,说半个时辰后就会清醒过来,紧接着,他又开了三副安神的草药,让金辉跟着他去家里拿药。
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西院的崔家二房连个动静都没有,陈菊花只好留下来陪着有些魂不守舍的赵秀娥。
小孩子都稀罕吃食,每次崔平安回家总带回来好多的小零嘴,崔华锦素常就和崔平安很是亲近,听到大伙都说爹摔坏了,她又哭哭啼啼的进了厨房,抱着正烧火的赵秀娥哭闹,“娘,我想爹。”
赵秀娥把闺女搂在怀里,“好闺女,你爹会没事的,你可别哭了,娘的心都要碎了。”
正在给崔家做饭的陈菊花看着她们娘俩抱在一起哭,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娘,菊花婶子,我奶醒了。”金辉从东厢房里跑了出来。
“娘,我要去看看奶去。”听到奶醒过来,崔华锦从娘的怀里往外蹭。
赵秀娥见闺女跑出了厨房,她也抹去眼泪跟了出来。
菊花目视着赵秀娥娘俩离开,心里想,这小丫头能得崔家人疼爱,也不是贸然的,瞧那浑身上下透着的灵巧劲,自家的仨孩子就没一个能比得上。
刘氏把爬上床的崔华锦搂在怀里,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丫头伸出手去抹流出的眼泪,小声劝着,“奶,你别哭,爹会没事的,爹回来看到奶的眼哭肿会难过的。”
柔软的一团缩在胸口,想起生死不知的大儿子,刘氏心里更加的疼痛,她不知咋开口和这小傻丫头说话。
次日天亮。
程大夫来崔家送信,说大郎已经醒过来,只是腿伤严重,要在医馆里住好久。
程大夫年纪一不年轻,也跟着在府城熬了一夜,刘氏在堂屋里和他说话,又让赵秀娥去屋子里取些大儿子拿回来的点心答谢程大夫。
程大夫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两个儿子都在府城医馆里,在家里等着实在是难熬,刘氏在第三日又让崔平松把她和崔华锦送去府城。
看到儿子满脸都是伤痕,刘氏哽咽着埋怨儿子,不该为了那灵芝伤了自己。
小丫头眼瞪瞪的望着自家爹脸上青紫肿胀,想摸又不敢,撅着嘴,小声嘟囔,爹,真是不乖,咋能这么不小心,把自己的脸都摔成这样子。
崔平兆已经从老大夫嘴里得知大哥从此再也站不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个不断。
怕娘担心,他早就叮嘱过老大夫别把大哥腿好不起来的事情告诉家里人。
听到娘还在叨叨着大哥伤筋动骨一百天,铺子可咋办,崔平兆听不下去,转身出了屋子。
崔平安在医馆里住了半个月,脸上和手上的伤都好了许多,就让崔平兆把他拉回了崔家庄。
这时,村里有人已经开始收豆子和苞米。
崔平兆也挽起衣袖跟着大嫂和侄儿们下了田劳作。
刘氏看在眼里,虽然心疼,可以没法子改变。
这日午后。
在田里辛苦一大晌的崔家大房人吃罢了午饭,稍作歇息正准备再下田。
西院传来方翠娥呼天抢地的嚎哭声。
自从老头子下了葬,这两口子就没进过她的大门,大郎受了伤,半个村子的人都来探望,二儿子两口子连句话都没有,这又是闹腾个啥?
刘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三郎,去那边看看,方氏那个死婆娘又作啥妖呢。”
崔平兆应声出了堂屋。
刘氏把崔华锦干净的衣裳拿出来,准备送去东厢房。
只见孙子金辉进了院子,来不及把背上的背篓放下,就朝堂屋跑过去,急慌慌的喊着,“奶,你快去看看,我听长发奶说咱家金斗掉进村后的大坑里,这会人还没捞上来呢!”
这俩月雨水多,村后的大坑里边的水已经满当当的,大人掉进去也会没命,听到金斗竟然掉了进去,刘氏的脸色顿时变了,她稳住身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金辉,你说啥?金斗大晌午不在家睡觉,他去村后大坑干啥呢?”
崔平兆去了二哥住的西院,看到院子里的草都长满了,屋檐下的大缸里水都发臭,对二嫂的懒惰有了新的认知,他皱着眉头问了大丫知道二哥和二嫂都去了村后,他就出了西院。
也朝村后走,到半路就遇上了急慌慌的本家堂哥留根,得知金斗掉进村后的大坑,二哥竟然要下去捞人,他也急忙往自家跑,“娘,你快去看看吧,留根叔过来找你,说二哥要跳大坑去捞金斗,好多人都拦不住他,让你去劝劝二哥。”
家里脏乱的不成样子,田里的杂草长的比庄稼都高,整日的在外面鬼混,儿子闺女都不管,如今想起儿子了,刘氏阴沉着老脸,“想死都别拦他,让他去死,老娘不去!”
从大哥出事,村里已经有好多的人在说自家是招了不该招惹的东西,要是二哥再有个长短,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家人给淹死。
崔平兆苦心的劝着老娘,“娘,你去看看吧,这会可不是和二哥置气的时候。”
他们娘俩赶到时,